佛祖西来意?
那些关于纪问棘已入书院的小道消息早就传开了。这话,不过就是试探试探纪问棘是个什么路数。
既然上一局她被狠狠摆了一道,那么,今天就再去会会这位了不得的上司吧。
纪问棘的居舍靠在学生宿舍旁。
姜蔓敲着木门,却无人应答。
不在?
“做什么?”
姜蔓吓了一跳,纪问棘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
“呃嗯……”姜蔓一抬头便撞进那样一双古井不波的眼睛里。
多情却被无情恼,她想是对的。任世间任何事物都无法惊动了他的心,着实有些恼人啊。
姜蔓不再看他,略微低下头,“有所请教。”
纪问棘又避过她,伸出一只手,推门而入。姜蔓依旧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
“还不进来?”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不知为何,姜蔓无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天空,两只燕子前后相随着从斜斜的枝头飞过,停在了屋檐的黛瓦上。
无心无情算得了什么,她总是要拉他在这风月无边的紫陌红尘中走上一遭的。
*
柏树下放着两个蒲团,之间放着茶盘,茶具与吃食均置于其上。
“问题如何?”纪问棘姿态端正却又自如,显然是长年累月习惯使然。
姜蔓望着他的衣摆,布料上透着太阳洒落的光,“如何是佛祖西来意?”
纪问棘回答得不急不缓:“庭前柏树子。”
姜蔓又问:“柏树子还有佛性也无?”
“有。”
姜蔓紧接其后锲而不舍地追问道:“几时成佛?”
“待虚空落地。”
“虚空几时落地?”这个答案她或许心中有数,却依然充满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她期待有另一个说法。
纪问棘平静回道:“待柏树子成佛。”铮铮之音,仿若弦断,一切戛然而止。
姜蔓不再言语,她端起茶杯,茶香略显苦涩。
尘埃落定。他还是在他的境里。
没关系,那她就加倍努力好了。
只要她想,这世上没有她做不成的事。只要她想。
*
晚间,新生们到预先指定好的位置集合,十分幸运,他们这一批,无人受罚。
因此老生们请示了监学,为新生特意破了一次例,学子们被许可今晚不必被查寝,一块儿喝酒去了。
张微斯勾住姜蔓脖子往前走,“姜兄酒量可还有练练?”
姜蔓不甘示弱:“被喝趴下的肯定不是我!”
“那敢情好,趁今天比比?”
识时务者为俊杰,姜蔓连忙摆手:“不不不,喝酒易伤身,咱们都还是悠着点好。”
张微斯一肚子坏水咕噜咕噜正冒泡,“不如打另外一个赌。”
“什么赌?”
“看今天谁能滴酒不沾。”
姜蔓盘算着,这个赌约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一定,如果筹码可以,试试也无妨,她便问道:“筹码呢?”
“还没想好,便交予获胜的人白纸一张吧,上面可以给对方提任何一个要求。”
姜蔓怀疑地看他一眼:“你确定都能做到?”
张微斯自信满满:“提了才能知道做不做得到。”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