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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日新殿内。

“姐姐。”说话的女子以团扇遮脸,声音里透着一股羞涩和十足的惊艳:“这位先生着实好看了,真真是人间无双的。”

应话的人沉着大气:“所以便是十分的喜欢了?”

“姐姐莫要取笑于我。”女子小小的懊恼道。

“好看,便多看几眼。”

“姐姐!”女子娇羞地埋怨道,但又情不自禁地放下团扇,悄悄地又望向了姜蔓。

*

“诸位好,唤我姜先生便可。”

姜蔓见座下的官家小姐皆不看她,要么以团扇遮面,要么以书籍做遮掩,便话锋一转:“我知道我十分好看,诸位也不必埋头遮面的,不如多看看我吧。”

这姜先生,忒自恋了不是?小姐们不禁笑出声来。

毕竟平日里皆养于深闺之中,请的先生,要么是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要么便是女老师。如今乍见这么年轻又相貌无双的男子教导她们,难免会觉得不适应。

但她们不得不承认,姜蔓的自恋,配得上。

*

日移影动。

“士之特立独行,适于义而已,不顾人之是非,皆豪杰之士,信道笃而自知明也。一家非之,力行而不惑者寡矣。至于一国一州非之,力行而不惑者,盖天下一人而已矣。若举世而非之,力行而不惑者,则千百年乃一人而已耳。”

姜蔓适时鼓励了一句:“诸位小姐亦豪杰之士。”

“姜先生讲这些与我们又有何等干系?总归是那些丈夫所要为的。”

面对这般的诘问,姜蔓亦是泰然,话语依然是温柔,“听先生讲一个故事吧。”

*

“王。”男子站在帘子外,里面的场景朦胧模糊。

“敬君来了。”酒池肉林中,王左拥右抱,“孤久闻敬君画技高超,特邀君完成太虚宫壁画之作。”

“臣幸,诺。”

敬君在宫中数日,除了作画便是作画。宫人莫不敢打扰。

夜深,月光斜入屋内。敬君放下手中的毛笔。

男子抬头看着窗户上透出的浅浅银光,望出了神,“樱娘。”他的妻。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已经睡下了?还是如他一般看着如水的月光出神?

他最喜拥她入怀,抚摸她的发。她回眸看他时,欢颜尽展,摇人魂魄。

他重新铺开一卷空纸,拿起笔,画上他的妻。

精心勾勒,目光缱绻。

画上的女子绮丽秀润,顾盼生辉,如此栩栩如生,像是立刻要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翌日,王来巡视。

一进屋内,王便见画上女子,目光久不离去。

“王。”敬君内心隐隐不悦。

王指着画,“敬君,画上佳人?”

敬君眉头紧锁,语气快了些:“臣妻。”

“哦?”王佯叹了口气,“君好福气。”

王兴致缺缺地在太虚宫内转了一圈,在即将离开时,下令屏退众人。

“敬君,可有什么想要的?”

“臣无。”

“孤倒是有想要的。”

“王请说。”敬君扣手,头微低,看向地面。

“敬君之妻。”王盯着他,语气势在必得。

“臣……”

王紧接着说,“赏君万户侯,金钱百万……还要什么,敬君尽管开口。当然,敬君要是不愿意,孤便下令杀了这样一位美人,省得扰敬君之心,哈哈哈。”

不日之后,樱娘被迎入宫内,被封为嫔妃,王对之宠爱有加。

“爱妃是孤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王一口亲上去,“爱妃,可有什么想要的?”

樱娘嘴角上扬,笑意不达眼底,“妾想要,杀一个人呢。”

王完全不在意是谁,“谁惹得爱妃如此生气,这等草芥,杀了便是。”

“待妾杀了此人,再告诉王上。”

“爱妃高兴,孤便欢喜。”

樱娘派人去寻敬君。

一寻数日,那人来报,“敬君已死。”

樱娘手上的金钗落在桌上,“怎么死的?”

“在旧宅吞金而亡。”

樱娘沉默了良久,“退下吧。”

“郎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樱娘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匣子,打开,里面也是一块金子。他们成亲时,海誓山盟,各执一金。

“情比金坚。”她说。

樱娘将金子一口吞下。

这也是敬君死前说的一句话。

*

小姐们听得入神。有些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亦不禁以手绢拭泪。

“情比金坚。无论男子女子,在道义面前,无有差异。所以,小姐们可别再以他们男子、我们女子区分了。所谓信道笃而自知明也,即是要将这种男女平等之信念根植于内心,自知女子亦可与男子平分秋色,甚至有胜于男子。”

*

临午时分,众官家女子皆回家去。

当家中人问起夫子如何、所学如何,回答是大同小异的:皇后娘娘安排极好。这女学是极有意义的。

她们的思想在潜移默化中得到改变。争取需求的可实现成为一种必然,而如果当这种需求未曾得到理会,那便要一直争取,直到成为权利。

不多时,有些消息灵通、手腕活络的,便已听说,已有有司得令效仿宫中女学而推广至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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