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满腔热情宛如被冷水熄灭，面前这个人突然变得陌生。

“以前的你，是不会为了这样一个人类，对我们下手的。”菲利普看着在奥黛丽背后的凌萌萌。

“这个世界没有不变的东西，菲利普，不要一直看着过去。”奥黛丽金色的剑气轻而易举的划破菲利普的脸颊，流下一丝鲜血。

菲利普看着地面，任由血液滴落，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奥黛丽的时候。

他才刚刚诞生，奥黛丽会帮每一位神明打造武器，却永远也不会见他们。

可是……他却是那个例外，那扇原本以为不会打开的大门打开了，菲利普那会看见的，是奥黛丽最真实的样子。

“不要看。”除了金色眼睛以外，奥黛丽甚至可以说是怪物，没有固定的外貌，她是人类一切恐惧的认知。

奥黛丽并不想吓坏这个新生的神明，她用黑雾遮挡了自己，这是只属于奥黛丽的温柔。

菲利普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是人形来到这里了，可是现在要是变成那种样子的话，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可怜她。

“别想太多。”奥黛丽这样说，“只是你大叫的话，我很麻烦的。”

但是菲利普并不觉得奥黛丽有哪里不好，甚至他还偷偷想象了一下奥黛丽人形的样子。

“那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吧。”菲利普此刻已经完全忽略了那位以美貌著称的神明。

“嗯？”奥黛丽不知道菲利普那家伙怎么回事，怎么就一副傻不拉几的样子。

她模拟着人形，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金色的剑刃划开了奥黛丽的手臂，金色的血液滴落到菲利普的武器上。

“等等，你……”菲利普三下两下上前，他刚想撕下自己的衣服做成绷带给奥黛丽包扎，可是奥黛丽却躲开了菲利普，“伤口会自己恢复的。”奥黛丽刚说完，那道伤口就已经完全恢复了。

但是菲利普却不是那么想，他拉住奥黛丽的手，“你不会每做一件武器，就割伤自己一次吧。”菲利普完全没有想到，每一件神兵的背后，都是她用鲜血做出来的。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神明。”奥黛丽只是听从了深渊的安排，深渊说，她的血液是最好的选择，那么她就会用自己的鲜血去做这样一件武器。

“不会疼吗？”菲利普皱着眉说，“哪怕是最强大的神，也会怕疼的吧。”

奥黛丽注视着菲利普的眼睛，面前这个神明司掌现实，却意外的天真。

也许，他真的能告诉她，什么是人类。

自从菲利普误入了神殿之后，在菲利普的武器出炉之前，菲利普成为了神殿的常客，他每次都会告诉奥黛丽，幻想之城的建立情况。

“我一定会建立一个你能自豪的城市。”菲利普信誓旦旦的说，他有信心，他的城市一定会是最好的。

奥黛丽莫名有点愉悦的感觉，她将这种心情带入到了菲利普的武器里。

将这把被打造成书籍的武器，交给了菲利普，“这本书的用处，你自己去探索。”奥黛丽挥手就将菲利普赶出神殿。

此后，直到现在菲利普才再一次见到了奥黛丽，对他……刀剑相向的奥黛丽。

说实话，他和其他神明不一样，菲利普始终没有找到奥黛丽给他制作的武器使用方法。

但是，这也不代表他没有和奥黛丽一战的能力，菲利普和从前一样，三步两步靠近奥黛丽，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手，直接用手挡下了奥黛丽的攻击。

剑光刺痛了菲利普的手，他将奥黛丽抱入怀中，“求你……”菲利普这一生，只有奥黛丽能够让他如此卑微，“求你看我一眼。”不要再把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奥黛丽看向菲利普，她试着将武器收回，可是菲利普却执意抓住奥黛丽的武器不放。

“你可以为了她变成神明，我也可以为了你成为人类。”他和她相似的眼睛里透露着不安，“别留下我一个人。”

“无论是什么地方，我都可以随着你去，哪怕面对深渊我也不怕。”菲利普回想起被奥黛丽拒之门外的痛苦，为什么奥黛丽总是不看看他呢，明明他也可以为了奥黛丽付出一切。

“笨蛋。”奥黛丽放弃了，这种执着的追着她有什么好处呢，她这种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的怪物，带给菲利普他们的只有伤害。

奥黛丽解除了结界，凌萌萌依旧像是睡着了一样。

“你先出去吧。”奥黛丽希望自己能够和凌萌萌再待一会。

菲利普点点头，他有点害怕，害怕奥黛丽会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离开。

“不会的，我答应你。”奥黛丽将自己的武器交给了菲利普，“这样就放心了吧。”

神明的武器犹如半身，奥黛丽将武器交给菲利普，也算承认了菲利普跟在她身边的意思。

菲利普拿着那把武器，他能感受到奥黛丽的力量和他的力量渐渐链接到了一起，这意味着他也可以驱使这把最强的神器。

菲利普退出房间之后，奥黛丽将凌萌萌抱到了自己怀里。

就像唐雪给以前的自己梳理头发一样，奥黛丽也为凌萌萌梳理好头发。

“对不起，我还是慢了。”回想起以前，奥黛丽才发现凌萌萌的挣扎，她不想死，但是又为了她而死。

“我可是最强的神明啊，再信任我一点不好嘛。”奥黛丽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有更多像凌萌萌这样的孩子遭殃，光是菲利普的幻想之城都有那么多的祭品，何况是别的城市。

“唐月，你要走了吗？”奥黛丽突然开口，她身后的永远看不清脸的少女，渐渐恢复成了唐月的样子。

“是啊，我已经死了，而且约定也完成了，我已经没有留在这个世界的必要了。”唐月很高兴最后奥黛丽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

“选择去救凌萌萌，就证明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心。”唐月从见到奥黛丽的时候，就知道奥黛丽一定会是个非常心软的神明。

“……别……”奥黛丽原本想挽留唐月，可是把唐月弄成这种样子的，恰恰就是她自己。

“别这样啦。”唐月捏了捏奥黛丽的脸，虽然奥黛丽现在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可是奥黛丽和她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离别总会再见的。”而且唐月也从来没有为了这件事后悔过，还不如说，遇见奥黛丽，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奥黛丽忍住眼泪，“那唐雪怎么办，你要抛下她吗？”

唐月最放心的就是唐雪了，有了苏峰的陪伴，奥黛丽也会看护着她，唐月已经没有必要再担心唐雪了。

“这次真的再见了。”唐月的身影渐渐消失，但是奥黛丽却始终不肯回头看一眼。

她怕要是她回头看了唐月，现在忍住的眼泪都会落下。

这就是人类的感情吗？明明那么痛苦，却始终让自己那么难以抛弃。

“再见了，唐月。”奥黛丽低下头，却看到凌萌萌怀里的水晶笔，奥黛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就是奥黛丽的话，那天出现的奥黛丽到底是谁？为什么那天的菲利普那么反常？以及是谁拿着她送给凌萌萌的礼物，交给了凌萌萌。

这一切都不是结束，这一切才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