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万印录?!”
无人回答,那白衣孩童只是依旧笑着;而那藏于其中的神秘之人也不再开口。
若他就是万印录,但他为何会出现,南烛并未开始动手,那是什么引他出来的?若他不是,那他会是那幕后之人吗,他有什么目的呢?
“要醒了吧,不动手吗?直接我来?”孩童温和般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便再次停住脚步。
南烛不语,只是手执琉璃剑护在茯苓与栖南身前。而茯苓则皱起眉头,额间突然微微发烫,悄悄收回梦中劫;栖南的睫毛开始微微颤抖,呈现出了苏醒之状态。
琉璃剑剑指孩童,威胁般无声质问着。但他却毫不畏惧般再次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琉璃剑前,伸出刻印着满是文字的手,将剑徒手握住。琉璃剑之锋利却不见他流血?!
瞳孔再次变白,呆愣之模样再次出现,轻轻往一旁甩去,琉璃剑连带南烛瞬间被扫开,掉落一旁。南烛却开始有点相信他便是万印录,虽然没猜到他能幻化为人形,但如此恐怖之势力是此等三大领域之人所不能及的。
“天谴...,...找到了...”断断续续地说着,便转身看向那逐渐苏醒一脸懵逼的栖南与其身旁满脸病态的茯苓。将手缓缓抬起,指尖指向二人,呆呆地歪着头,嘴里喃喃细语着,便见其手上的文字慢慢脱落手臂,飞快地往二人撞去。
南烛大惊,他感觉到了那些文字脱落的瞬间,那股死亡的气息。便急忙往二人处甩去一个保护罩,但却无用,文字们凶猛地撞碎了保护罩,一部分进入了栖南额间,一部分入了茯苓额间。二人身上突然涌出红光,一条红线自脖颈处出现,慢慢延长至其指尖处。
撕心裂肺的疼痛开始出现,栖南刚清醒便疼痛无比,错愕地蜷缩着身子,嘴里一直无声地呼喊着,脸上血色尽无,细汗满满。而茯苓则是一样的感知,她全身无异,只是神识处被人操控了,眼神空洞,宛若木偶人那般,提起剑定在栖南的心口处,眼里闪着挣扎之色,没有下手。
“...嗯...?”似是意料不到女子能与自己争夺神识操控权,便无趣地将她甩落一旁。
南烛未来得及接受这一切,便急忙接过茯苓,输入灵气替她疗伤,但她脖颈处的红线依旧没有消失。他皱眉地看着那白衣孩童与痛苦万分的栖南,这一切都打破了他的计划;他怎么也没想到万印录幻化为孩童还拥有如此恐怖之能力,且来得如此之早。
他当初计划的便是先伪装亲手杀死栖南,让沾染了万年神灵气息的栖南引来万印录;而后,天谴之人已死,那万印录便不会有机会展开杀戮,届时只要将此处早已设下的牢笼法阵运转,再加上仙帝与他的灵法精血作为加持,必定能让它落入仙族之手。
只是却没想到它突然就来了,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逆改了栖南的命途,它才苏醒过来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般局面该如何解决?先不说此万印录之天谴,暗处之人与仙族内叛徒是最大的隐患...。该怎么办...
茯苓喘着气,并不知道南烛心中所想,只当时他无法掌控局面而思考应对方针;也不打扰他,靠着他的搀扶勉强站起,看着栖南痛苦的模样与那所谓万印录之人,着实搞不懂此局面。
收手。栖南痛地无法动弹,他原先身上的护体闪电也被强行散去;身旁则是茯苓掉落的长剑,不为人知地悄悄闪烁着青光。
南烛却瞄到了此青光,再看向茯苓身上的红线,想着刚刚之事,突然,心中出现了个可怕的想法...
放开茯苓,上前试图与万印录交涉,“天谴只是他一人而已;既然你要他死,何不让由施展逆改命途之人来动手?”南烛收回琉璃剑,空手上前,显出自己的诚意。
“...?仙上...?”茯苓很是不解,他明知荼蘼姐姐已经烟消云散了,还这般...说...?...“仙上...!?”不敢相信,所以他是要让茯苓动手吗?不是说要给他个新的开始?
万印录呆萌地看着南烛,像是听不懂那般,轻轻歪着头,迷茫地看着他。片刻后,收回二人体内的文字,红线消失。瞳孔再次恢复黑色,邪魅一笑,便好奇地看着南烛,“早说不是更好?还要我来给你们拉拉进度?”便退后三步摆摆手,有趣地看着南烛接下来的做法。毕竟睡了百万年了,他又幻化为孩童,自然有些贪玩且好奇的感觉,就当看皮影戏那般,反正最后,都得死!
茯苓看着男子朝自己招招手,害怕地边摇头边后退,嘴唇颤抖着,不敢听从他的指令。南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便大步走向茯苓,抓着她的手,将琉璃剑强行放在她的手上。茯苓用力挣扎着,瞳孔颤抖看着她,无声地控诉着某事。
“...这是唯一的方法。”
“仙上?”
‘琉璃剑中依旧存有菩提灵液,我刚刚将龙蜒草也悄悄炼化了,两者融合能吸其七魄,将它们留存剑内。’茯苓神脑海处突然出现了南烛的声音,但外界却听不到,只是出现在茯苓脑海处。茯苓错愕地看着他,似是不太了解他的意思。
‘龙蜒草虽为毒草,但与菩提灵液相融后便会暂时出现吸食之功效;人有三魂七魄,仙亦如此,龙蜒草喜魄,所以两者相融能将其七魄留存剑中。之后再寻找一副躯壳替代便行。’南烛耐心地解惑,温和地摸着她的头,将琉璃剑重新塞入她手中,握紧,示意她动手。
‘那三魂呢?’茯苓思索到了漏洞,但却得不到回应。以询问的眼神无声问着,但他却无比沉默,像是在欺瞒她那般。
“十息,若不动手,便我来。”万印录不耐烦了,看戏有些许无趣了,竟等了这么久前奏。
“你就不能有点耐心?人家在窃窃私语呢,可被你给破坏了。”暗中之人再次出口,似是戳破了二人之秘密那般,调侃道。
“噢?!”白衣孩童好笑地看着他们,倒想看看能施展什么计谋那般。
茯苓握紧琉璃剑,瞄了瞄南烛,便在他的眼神下走向栖南。栖南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可没昏厥;他能猜想到南烛的意图,他想让茯苓减轻天谴,亦或是逃过天谴?呵呵,也好,他无论对何人都有愧,这样也好,起码也算是死在她手上的吧...
琉璃剑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直对不准其心口。茯苓眼睛胡乱眨着,心里一直想着栖南与荼蘼,也一直在劝说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心里明明是这样想的,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直犹豫,不敢下手。
南烛瞧着此等状态,只能快步上前,覆上她的手,在她轻轻摇头之下狠狠落下,便松开手,悄悄执起地上已然恢复为簪子的长剑。
琉璃剑狠狠地插入栖南的心脏,心脉破裂血液横流;栖南痛苦地睁开了双眼,轻微喘着气,伸出手于眼前;眼神眷恋地看着前方,松了一口气,嘴里一直喃喃着“你来了...”。
茯苓放开了剑柄,退后跌坐于地,即便知晓这是迷惑敌人的,但却还是很悲伤很害怕,双手颤抖地捂住嘴,轻微抽泣着,额间却越来越烫?
南烛上前无情地拔出琉璃剑,栖南闷哼了一声,便努力地看向茯苓,满含歉意地笑着,渐渐断气。
“满意了吗?”平淡地问着,冷眼而视。
“啪啪啪——”万印录拍起了手,似是赞赏道,便冷哼了一声,“我觉着,你当我瞎?!”话落便出手,竟将南烛藏起的簪子与收回的琉璃剑拿出,吸向自己眼前。片刻后,疑惑地看着南烛。
“...怎么?莫不是你以为本尊会让他苟延残喘?”南烛难得地嘲笑道,便出手将琉璃剑收回,簪子也拿回手中,细细观察着。
而茯苓依旧沉浸在悲伤中,听到二人的对话,心里一上一下的,也慢慢开始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揣测着南烛之意。抽泣声渐渐变小,但眼眶却始终是红的,神识中却开始发生细小的混乱。而被众人遗忘的寂灭神鞭,此时竟消失了,不知落于何处?!
......
暗处之人戴着那黑底面具,轻轻抚摸着手上的神鞭;得逞地笑着,看着此中的局面,当真是一波三折呀。不过,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白雾外,一名女子悄悄淡出旁观区域,随即便消失于此。
......
‘......’
‘冒天下之大不敬,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