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广言这句话将来人震得更晕,阿宁轻轻望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折扇,朝他笑了笑,笑容很轻却让风广言所有情绪都消失无形。
“这些人说话我不爱听,陪我出去透透气!”阿宁这话从字面上听根本不是什么商量的话,可是因为她语气轻和,说出来竟然带着些商量的意思。
风广言点点头,起身跟着阿宁走了出去!
在座之人看向能说得上话的萧然,却见萧然看着当场离席的二人,一点发怒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他们推门而出,转到三楼顶楼露台的时候,临江阁门前停了一串的马车!
阿宁站在露台上,露台下是奔腾的江水,湍急的水流灌入耳朵,那是一种震撼的律动!光听声音都能顿生出一种宏伟的感觉来。
阿宁没管身后跟来的人,一步一步靠近露台栏杆,轻轻手搭在栏杆上,嘴角苍凉的勾了勾,带出一抹甚是苍白无力的笑来。
天空还飘着雨,雨丝丝丝没入阿宁的发间、衣间。江风吹过,浮动着阿宁的裙摆,袖口,以及齐腰的长发。
风广言看着阿宁萧瑟的背影,赶紧撑开伞,从身后替阿宁遮着雨。
空着的一只手将挂在手弯上的那件披风轻轻抖开,披在阿宁身上,他怕披风滑落,刚披完披风那只手从身侧绕到阿宁腰间搂着她。
阿宁低眼看了一眼,抬手将自己手中的折扇塞到风广言手里,然后将披风系带系上,再顺手将风广言举着的伞自然的接过来,一切行云流水做完之后她随口问了一句:“我记得两年前赵国西郊你当时那件披风也是青黑色的!”
空了手,风广言索性双手抱着她,头轻轻搁在她肩上,点了点。
“阿宁!”因为离得近了,风广言的声音似乎打在阿宁耳朵带着回响,不过的却听得出声音有些低低的失落:“我看得出你不开心了!”
风广言的声音像是带着恳求:“不要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的!”
见阿宁没说话,风广言的语气开始带着一股子急躁:“是不是刚才那群人让你生气了?你等着,我马上让人去将方才那些出言不逊的人给解决掉!”
“风广言,不必的!”阿宁闻言微微转头想看向他,但因为二人离得近了,望不见风广言的全貌:“这世上谁没有出言不逊过?”
说到此处她嘲讽的笑了笑:“而且,你忘了吗?我才是那个出言最不逊的人!”
她慢慢仰起头,后脑枕着风广言的肩,就在闭上眼的刹那遮着头顶的伞在她手中一松,打着旋飘飘荡荡朝着江中落去。
她极其失望的说出一句满是悲伤的话来:“我终究还是长成了这样的人!”
她垂下来的手仅仅攥着面前的栏杆!她的手上已经沾了不知多少条人命!
曾经有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常怀善心,多做善事!可是阿宁现在做的事,自问没一句是对得起那些教诲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她曾经痛恨的、觉得不公的,她现在都全部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