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讨厌那些自以为是,仗着自己手中的势力为非作歹的人,你看看我现在做的又是什么?”她极其厌恶的说出这番话,口中除了对自己的厌弃再听不出其他情绪。
“你没有!”风广言握着阿宁递到他手里的扇子,紧紧抱住她,一遍又一遍的纠正她的话:“你没有!”
有没有,谁能有阿宁自己清楚?
她若是没有,怎么会一步一步从赵宫走到今天?她若是没有,又如何能仅仅凭着两年时间让暗袭阁站江湖上站稳脚跟?
而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等到她那些处心积虑的事渐渐瞒不下去,大白于天下的时候,他还会不会也能像今天一样,不问是非的相信她?
雨丝打在她脸庞之上。
“你知道我今天为何要这副样子来赴宴吗?”阿宁反问道。
可是不等风广言回答她已经自顾自的说出了答案:“因为我不仅要让萧家以最快的速度在江州立足,更要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让世人知晓!”
她的语气极其嘲讽:“对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能比拥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更简便?”
“我一边讨厌那些男人用别有用心的目光打量我,一边又故意将自己打扮成这样子?你看,我就是在用美人计!而且不是在对某一个特定的人用美人计,而是对整个江州城的人在用!”
“你相信吗?今晚过后,整个江州城的人都会知道,新来的萧家家主有一个颜色倾城的妹妹!”
“你错了!她们议论你好看不是因为你今晚的装扮,而是你本来就好看!”风广言认认真真的反驳阿宁的话:“而且你可能对自己有些误解,以前我那个师侄女身边并不缺少会替她梳妆打扮的仆从,可是不论是我、还是穆阳,亦或是后来的云闲,我们都是一接触就察觉出你们不同,这个世界不缺美人,缺的是独一无二的美人!而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从来都只有气质!”
最后风广言得出一个结论:“所以,只要你还是你,以你的资质迟早都会一名天下!”
他的这话蓦然和记忆里另一个人的话重合!
那个人望着背着行囊的阿宁,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笑意,他说:“此去山高路远,一辈子恐难再见!不过无妨,相信以你的资质定能一名天下!”那人垂下眼,从宽袖中掏出一串佛珠,递到阿宁面前:“这是师父折了一枝菩提枝磨成的佛珠!”
一滴眼泪从阿宁眼底滑落,不偏不倚恰好打在风广言的手背上,风广言身子猛然一惊,可是他清楚阿宁的性子,阿宁这个人向来不愿意表露出自己的脆弱,他不想让阿宁才外露出来的情绪因为他一句好奇,又全部缩回坚硬的壳里。
风广言只是将阿宁抱得更紧,一句话都没问!
凄风苦雨,加上露台临江,冷意袭上阿宁心间,可是她却并不像之前那样,觉得无助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