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顾辞先醒了,出了房间,外面三人一脸期待,不停眨眼暗示顾辞讲讲战况。
顾辞心火正旺,没有犹豫,除了嵇草,一人一巴掌,打懵了郦介与翼北。
嵇草望着顾辞萧条的背影,叹惜道:
“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夜。”
翼北与郦介明白了,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
一夜风平浪静,爷,你是不是不行啊?
“你们在外面干什么?”
皖绾打开门,端着一杯茶,看向外面三人问,顺着三人空隙,向院子里走。
“昨夜爷在芸神仙子房内歇息,我等作为下属,应守在外面。”
“哦,你们等等。”
仰头喝了口茶,漱了漱口,示意几人进屋坐会儿。
三人不明白,坐在后堂等皖绾。
皖绾不慌不忙的去前面捡了几服药。
回后堂路过王大夫房间时,说:
“王大夫,我今夜要回平川山,你帮我准备一些干粮。”
“是。”王大夫缩在屋内,对昨夜之事耿耿于怀。
“你家爷肾气不足,需要调理,这三副药,算是谢过他这几日的照料。”
三人一人拿着一副,眼泪哗哗的流出,崩溃的跑了。
爷,没想到真的是你不行。
皖绾对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捂住嘴笑了笑。
三个可爱鬼,跟茶溪谷那群孩子一样。
说实话,很久没见过那群孩子了,不知道长进了没有?
由于思念师弟们,皖绾收拾好东西,拎上艳红准备的干粮与二两银子。
不等晚上,就骑上白鹿带好来时的东西去了樊府接皖夫人。
“劳烦小哥禀报一声,芸神仙子求见。”
“老爷子说了,芸神仙子来了,可以直接进去。”
在小厮的指引下,皖绾从学堂穿过。
朗朗读书声回荡在脑海中。
她细细观察了一下各个学子的样貌气质,清一色的大家公子风。
怪不得樊家名声好,如此风度,怕是纨绔子弟送往此地一月,都会变成翩翩公子。
有间学堂下了学,樊家二爷与一及冠男子并排向前,似在谈论什么。
樊家二少瞧见皖绾,问:“是要去见祖父吗?”
“是。”
“一同去吧!”
樊家二少拜别了同行之人,转而与皖绾同行。
“这白鹿是芸神仙子的坐骑?”
“原为师傅的,后传于我的。”
“哦~”樊家二少往后退了一步,打量起白鹿:
“古书曾说鹿有灵性,平川先生驯服它时,废了不少功夫吧?”
“未曾。”
瞧见樊家二少疑惑,皖绾抚摸白鹿解释:
“此鹿幼时母鹿被虎豹所抢食,师傅怜其可怜,收养为坐骑。”
“平川先生善心,方才保了这弱小生灵,子阑佩服。”
樊家二少眼中的钦佩之情,让皖绾不由发笑,“二少是佩服师傅善心,还是佩服师傅能养鹿?”
“这……”樊家二少哑言,皖绾亦不在多言,见了老爷子说明缘由,带上皖夫人上了天,慢悠悠的回了平川山。
十五夜晚,村长与村民每家每户点燃了红灯笼,静候皖绾回家。
雪准时落下,抛洒平川山周围,皖绾拍拍白鹿的屁股,让它送皖夫人回茶溪谷,自己由入村通道进入平川山,处理一些人。
村长高兴的迎上来,刚想要说话,皖绾一勾手,平时几个谈论最热烈的老婆子被几根麻绳捆在了大树上。
她给了村长时间,村长没有解决,她亲自来解决。
“绾大夫,她们年纪大了,糊涂了,饶她们一次吧。”明白皖绾想要干什么,村长颤颤巍巍地求皖绾不要冲动。
挥开村长,皖绾站上平时宣布大事的高台,俯视平春村人:
“我接任医仙位以来,因为是女子受尽外人指指点点,本想自己人能温和一些,不曾想一样流言蜚语不断,古语言恶语伤人六月寒,我练丹养你们,护你们安全,得到的却是寒心之报!你们心安吗?”
“……”
平春村人心虚,无人敢反驳。
每次训斥他们,都用沉默来回复她,为什么师傅在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信仰与笑意?
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皖绾自责道:“罢了,我不想逼你们,这几个老婆子同他们的家人一起,移出平川山,抹去族谱。”
“绾大夫,绾大夫,我们不能离开平川山。”
“我的话,是通知,不是玩笑,其余不想被赶出去的,把他们的东西收拾了,送出平川山!”
树上的老婆子们眼看村里人都去收拾东西,要赶他们走,冲皖绾大闹:
“绾大夫,平川大夫说过,会护我们直到老死,你没有资格赶我们走!”
“你的行为的确不检点,我们说的没错!”
“自己不检点,干嘛怕别人说,你这是以权压人!”
“别说了,别说了!”
村长急吼吼的阻止三个婆子继续叫嚷。
引起平川山与平春村对立,平春村会遭遇灭顶之灾。
人群中,有人拿起铁锹掷向皖绾,皖绾闭上眼睛念咒,整个平春村连同平春村人全移出了平川山界。
一个转身,抓住铁锹,还了回去,插在那人面前,那人吓得跪地,神志不清。
“你们既不知悔改,还妄图对我动手,那便待在外面,自生自灭吧!”
屏障再次结起,天雷环绕在屏障前,村长绝望的向后一倒,哭天喊地: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离了平川山,我们该怎么活啊!”
“村长,我就不信,离了平川山我们活不了!”
扔铁锹那人出来安慰村长,村长拼命摇头:
“我们活不了,活不了!”
为什么这几年流言蜚语颇多?
因为这些人都如同蛀虫一样,让绾大夫养着。
不用担心吃喝,个个肥头大耳,不像个药农。
有些年轻人甚至连如何种药都不知,他们如何活的下去!
“村长,你别担心,我会带领大家种药养活村子,再说我们不是还有银子吗?”
说话那人在包里一阵鼓捣,发现银子全没了。
脸色哗的一下全白了。
接下来的村民一起翻找包里,分文不剩。
“我的钱没了!”
“我的钱也没了!”
“我的也是!”
“哈哈哈!”
村长仰天大笑,望着天说:
“这群人居然还没明白错在什么地方,老天,当初平川老人怜悯他们,到底是对是错啊!”
平春村原本不叫平春村,叫异镇。
为何取如此怪异的名字?
因为异镇的人一出生就是将死之人。
当年疫病横行,许多村子的病人都被赶到了异镇等死。
多亏平川老人出现,救了他们,还教他们种药,自给自足。
四年前,平川老人在,他们都不敢造次,每年老老实实种药,送上平川山给平川老人炼丹,以高价卖出去,他们的日子才越过越好。
平川老人一走,村里许多人认为绾大夫是个女娃子,该生儿育女,乖乖待在平川山上待嫁。
不信任她,不尊敬她,不好好种药,送上山的药里更是掺杂着杂草,腐烂的药材。
他早知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村长心灰意冷,抛下后面那群没良心的人,冲向屏障,被天雷劈成了灰烬。
平春村人吓呆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