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错,步步错,月竹,念在你我以往的师徒情分上,我希望你能醒悟,勿要再杀人,造杀孽。’
马车里的月竹收到一片风吹来的树叶,上面有皖绾对她的期望与劝说。
月竹捏住叶干,轻轻揉搓,眼睛再次泛红。
芸神,对不起,我负了你的好意。
“月竹姑娘,三皇子给你买了江南的糕点,要尝一下吗?”
随身婢女阿文端着糕点盘坐上马车赶车处,询问月竹,月竹撩起车帘摇头,她不想吃,她现在很烦。
“月竹,是不舒服吗?”
顾郸听闻月竹脸色不好,驱马返回后方,满目担忧。
“我没事,只是舟车劳顿,有点不适应。”
故作恶心,捂住嘴巴,回头掩盖溢出眼眶的泪水。
顾郸,你毁了我,毁了我的孩子,还想和我和平相处,不可能。
“停车!”
“三皇子,不能停,皇上吩咐,你务必要在十日内赶到江南,丞相临走前嘱咐过你,不能惹皇上生气。”
“有什么事,本王来担。”
顾郸一个翻身,下马扶月竹下车休息。
管家无奈,只好命令下面安营扎寨,在此留宿一夜。
三皇子太任性了。
“郸郎,丞相的话,你不听吗?”
“你不舒服,就少说点,留点力气。”
顾郸的语气满是不满,可眼中一片担心。
月竹多希望顾郸的表情是深情的,嘴上的话是深情的,唯独不希望他的情绪是真的。
让她无法下手。
皖绾在阴阳镜前叹气,勾勾手指,白六跑了过去,“吩咐下去,追杀月竹,替亡者超度。”
“师姐,她毕竟是我们的小徒孙,你的徒弟。”
算了吧。
“闭嘴,早在几年前,我就没了徒弟。”
她不能让不舍玷污了平川山的名声,
“去吧,下追杀令,为死去的人超度。”
“是。”
枫叶落下,一朵荷花焉了,花瓣掉落在池面上,平稳的待在水面上,似无外物叨扰,便不会落入水中。
她不去打扰月竹,事情会不会随波逐尘,慢慢按着它该走的路继续进行?
“师姐,你想救月竹,不如把她带回平川山。”
“我没有救她,别胡说。”
“你有!”鬼七牛脾气上来,要和皖绾挣个真理。
“别在我这儿犯浑,要争辩,等白六回来陪你。”
皖绾浑身不适,绕过虚无的荷花池,回自己房间调理。
丹田中央的金丹似裂不裂,每每动用法力,她就腹部剧痛,火气也大了不少。
但病症一般会有个原因,到底是为何呢?
“师姐,我回来复命。”
“小六,进来。”
皖绾亮出手腕,等白六过来,白六明白了意思,上前把脉,眉头微微皱起,说:“师姐,你中了瀛寰蛇毒。”
“那是凡毒。”
“仙者过于虚弱也会中凡毒,师傅曾讲过。”
“唉。”
看来前段日子的事对她影响颇深,不过这倒是个机会:“让鬼七出去买炼制解药的药,两份,你幻化成一棵树,静等鱼儿上钩。”
“师姐,能换一种物品吗?”
一棵树太没挑战了。
“风铃吧!好玩又有挑战性,但你要是失败,你懂后果,哦?”
“明白。”
嗖的一声,白六化成风铃掉在了皖绾所在房间的窗户上,以法力为音传给鬼七。
皖绾静静的躺在床上,平静地翻看医书,静等夜幕降临。
那群人来的凶猛。
一到酉时,便埋伏在宅子四周,且拖住了鬼七。
“小六,其中可能有修习邪道之人,小心点。”
“叮铃铃~”
风铃摇晃,回应了皖绾。
皖绾镇静的放下书,眼帘微微垂下,盖住大半视线,将全部精力集中到了耳朵,细听周围的响动。
“嗒!嗒!嗒!”
踏水而行的水声……
“沙,沙沙~”
使轻功来的风声……
“嘎达,嘎达,嘎达!”
房顶上有人,一颗山楂核如弹,打穿厚瓦,破开一个洞,将上面行走的人打伤,滚下房顶。
“铃铃铃!”
师姐,我动不了了!
皖绾神色不慌,抽出宝剑,强行破开快要碎裂的金丹,使用法力,挑开了风铃外的禁制。
“砰!”
“咳!”白六滚下来,咳出一口黑血,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乌变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