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神,怎么又疼了?”
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唐素出现,拉过她的手,划开二人的手掌,吸取里面的诅咒。
“唐素,别……”
他身上背负着上万条人命,如果收了她的血液,会活生生被疼死的。
“别什么?我说过,你不可以死在我前面。”
唐素与皖绾平躺,望着马车顶咬牙坚持,一声不吭。
皖绾看着唐素的脸,眼神感动,扭过头抓住唐素的手臂一阵痛咬。
双重疼痛下来,唐素受不了了,不停的倒吸凉气。
皖绾咬着,眼泪混合着喜悦,慢慢滑下,反噬之痛也似乎消失。
二人的血,伴随着马车缝隙滴往地上。
同为仙者,让二人的血具有仙力,滑出一条小缝,血液顺着小缝,缓缓流向护城河。
护城河里的鱼儿争先恐后去抢食,唐素的血使护城河上泛起鱼肚白,皖绾的血使护城河上多了几个孩童。
两人的血同处,使护城河河水大变,更引来浓雾,蔓延在护城河河面上。
“师姐!”
马儿因乱斗而癫狂,带着马车冲向护城河,鱼儿们张着贪婪的嘴,等待二人血液的灌溉。
鬼七一个伸手,法力随之飞去。
天上一道雷劈下,他躲开,而来攻击他的人被雷当场劈死。
“他是茶溪谷的人。”
有人知道茶溪谷禁忌,出言说。
所有人看向鬼七,眼里有着敬畏与寻求庇护的想法。
“哐当!”
马车碎裂,两个人手拉着手,同马车一起入了护城河。
皖绾醒来,四周围着化为鱼儿的孩子,护住她和唐素不被其他鱼儿分食。
她摸摸他们的头,挤压自己的伤口,给予他们法力,然后拿出茶溪谷令,将他们收入令牌里。
他们既不属于外界,就和她回平川山吧。
想要往上游,手被紧紧握住。
往下一看,是嘴唇发白,全身浮肿的唐素。
叹了口气,吐出一口泡泡推入他的嘴里,再拖上他向岸边游。
“噗!”
吐出一口河水,她望向河对岸寻找她的人群,挥了挥手。
鬼七跑过来,脸蛋白的和鬼一样,四周围绕着煞气。
“谁让你动法力杀人的?”
“……”鬼七不语,倒在皖绾肩上,神识不清。
“芸神仙子与贵师弟果然是大仁大义,救了我们大家,大家应该谢过芸神仙子。”
三皇子从人群后面出来,眼里挂着得意,挑衅。
皖绾勉强一笑,眼底寒意升起,“三皇子原来在,百姓遭难,三皇子是个局外人,高坐城楼,只知看热闹。”
三皇子身后的眼神变了。
“本王这不是无权无功吗?芸神仙子要弹劾,不如弹劾高坐醉仙楼,身边高手如云的大皇子。”
顺利把敌对的目光移到醉仙楼上的大皇子上面,百姓们由袭击后的恐惧变为愤怒,捡起地上被踩得稀碎的果肉,残花,白菜叶子,丢向醉仙楼。
皖绾看了一眼,又把眼神转向三皇子,以传音问他:
“月竹给你的消息吧?”
三皇子扭头,眼神危险,她知道。
皖绾一只手扶着一个,笑道:“月竹真是傻,族人被灭,自己受辱,骨肉分离,如此人生三大悲都能忍受。”
“……”三皇子低头,眼里有愧。
皖绾嘲笑:“别忙着愧疚,帮我带句话给月竹,她既要与我斗智,就别怪我告诉她的女儿,她的母亲是如何帮助灭族仇人的。”
此法虽然卑鄙,但比不上他们故意让鬼七堕落邪道,往后以邪修自称,受天下人排挤,怀疑。
鬼七性子纯,受不了他人恶言相向,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要了他的命。
皖绾提上二人撤出城门,回到宅院,给二人顺经活络,排解淤堵。
两人醒来,已是一天后。
皆嚷着找水喝,然后看向对方,满脸疑惑与嫌弃。
“师姐,师姐!”
“芸神,芸神。”
两人幼稚的开始比谁的声音大,谁能叫来皖绾。
不曾想,皖绾进宫向燕皇讨要公理去了。
庆功宴上,三家气氛剑拔弩张。
除去这三家,高坐台上的芸神仙子也来插了一脚。
令燕皇头大,“芸神仙子怎会在辞儿的马车里?”
“芸神受了伤,白鹿丢失,回不了平川山,偶然碰到六皇子,搭了个便车。”
“原来如此。”
早先木府发生的事,四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他也有所耳闻。
“皇上想问的,问完了,可否帮芸神解个疑。”
“请讲。”燕皇预料到皖绾接下来会说什么,把目光转向大皇子和并排的三皇子。
他们自己作死,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将他们顶出去了。
“谁人袭击了马车?”
“朕派人查。”
“不必了,芸神收到线报,二位王爷最近好像不太太平。”
“是吗?你们两个,出来,告诉芸神仙子你们最近做了什么。”
向大皇子和三皇子招手,燕皇注意到皖绾的目光愤恨,全集中在三皇子顾郸身上。
这不是冲暗杀来的,这是冲老三来的。
“儿臣一直在照顾母后,不曾出过宫。”
意思就是这次刺杀与我没关系,我都不能出宫,和我有什么关系?
“儿臣最近苦读《李记》,一样不曾出宫。”
“燕皇,你的两位皇子都很适合玩弄手段。”
“跪下!”燕皇似乎才明白,挥袖大怒:“说,你们最近到底干了什么?”
“儿臣真的是在侍疾。”
“儿臣真的在读书。”
大皇子与三皇子皆不说真话,燕皇气的吹鼻子瞪眼。
皖绾疑惑燕皇的举动,燕皇乃是一国之主会不知道这些猫腻?
于是试探:“要想知道二人说的是真是假,不如让凤仪宫与上书房各派一人前来询问。”
若是有打压二人之意,必会找两个与二人不太亲昵的太监宫女,太傅。
“凤仪宫找尚宫前来回话,上书房,在场各位太傅出来说句话。”
座上的太傅们下来,李公公挥拂尘,几个小太监取了垫子铺在地上。
六名太傅跪坐地上,向燕皇行礼,静等燕皇发问。
皖绾拿起手上的蒲扇,遮住自己的脸,往皇上耳边一凑,“有个玩法,燕皇敢不敢试试?”
“如何玩?”
燕皇已知结果,也不在乎了。
听皖绾说还有别样的玩法,起了兴致。
“让各位公公在各位太傅周围拉上帘子,再给予纸笔,一个一个写,燕皇认为如何?”
“有趣,有趣。”
此法可防止交头接耳,太傅们串供。
勾手让李公公俯身,告诉他该怎么做。
李公公也觉着有趣,冲皖绾笑了笑,招呼几个太监开办。
下方的大臣们疑惑不解,一会儿看看高坐,一会儿看看几名太傅,还有忙碌的小太监们。
“众卿家也是殿试过的,此次问答,就按殿试的标准,问只有一个,大皇子最近是否一直在上书房。”
下意识,太傅们就看向其他太傅,等到的只有一面布,还有小公公的提醒:“殿试中,可不许有过大的举动,大人请答题。”
那位大人握紧笔杆,迟迟不敢下手。
这比当年殿试还难,答错了,欺君之罪,满门抄斩。
答对了,秦家敌对,如履薄冰。
一个太傅承受不住压力,晕了。
皖绾摇了摇蒲扇,歪头笑道:“燕皇觉得游戏有趣吗?”
“甚为新奇。”
挑起一颗葡萄,静静的审视这一群太傅。
当初只在意他们的学识,武功,倒忘了性格人品。
“皇上,臣不敢写。”
文太傅出列,跪在地上。
“太傅为何不敢写?”
“臣写了,怕是性命难保。”
文太傅再次鞠身,其他太傅见文太傅带了头,纷纷站起来,异口同声道:“臣附议。”
“朕奇怪了,这写个大皇子读书情况,怎么就成了要要你们命的事?”
“皇上,你先恕臣失言之罪,臣方才敢说。”
“恕你无罪,文太傅请讲。”
文太傅起身,说:“写错了,满门抄斩,写对了,暗杀不断,臣等不敢写。”
一句话,不仅戳穿了大皇子的谎话,且保住了在场太傅一条命,众太傅除大皇子的太傅,心底都对文太傅存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