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问题。”住持道，“那我先走一步，有事来找我。”

说完转身便离开藏经阁。

“那...”程少昱道，“各位是想先去找谁？”

“就找你吧。”洛白道。

“啊？哦...”程少昱吃了一惊，很快又反应过来，“可以...”

“那你就说说昨晚干嘛了吧。”

“昨天从住持那里出来了之后，就来藏经阁叫师兄师妹去休息。”

“然后呢？”

“然后我们仨就一起回到住处，道了晚安就各自回屋了。”

“嗯...好吧，”洛白接受了这个说法，“反正我也没法验明真假。”

你的后半句话不该是默默在心里说的台词吗！

为什么直接说了出来！

程少昱满头黑线地接着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我想去找下一个人了。”

“你想先找谁？”

“嗯...”洛白想了想，“先去找一直没机会见着面的那位吧。我很好奇。”

—

寺院西北角。

“咚咚。”

程少昱敲响了一间小石屋的木门。

没人回应。

“咚咚咚咚。”

他又敲了一遍。

程少昱转过身子，皱眉：“看来不在啊。”

这时他背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哇！”

他吓得一跳。

半晌缓过气来：“忠叔你吓死我了。”

被叫做忠叔的男子从门缝露出半张脸来。

“忠叔，”程少昱赶紧道，“你现在忙么？可以跟您说几句话么？”

屋子里很暗，忠叔的脸模糊不清，看不清表情。

终于他微微点了点头，把门拉开了一些。

门口站着的四个人鱼贯而入。

这间屋子只有一扇小窗，估计有所破损，还糊着旧报纸。室内十分昏暗，几乎透不进外面的光线。

忠叔背影消瘦佝偻，浑身散发着病气，跟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的住持完全不同。

“忠叔，”程少昱开口，“这几位是利维市来的警察，来了有几天了，不过你可能还没有见过。”

忠叔还是没说话，只微微扭头看向洛白一行人。

“你能告诉我们你昨天在哪儿吗？”程少昱没有在意，似乎已经习惯这个对话风格，厚着脸皮接着问。

忠叔只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就在这个房间。

“哦好...”程少昱也不知道还能问什么，就转头向洛白道，“还有别的吗？”

洛白道：“昨天，你去过藏经阁吗？”

点头。

“哦？去打扫？”程少昱问。

点头。

“晚上？”

摇头。

“下午？”

点头。

“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摇头。

“嗯那...就这样了？”程少昱问洛白。

洛白点头。

“好吧，”程少昱又对忠叔道，“我们走了。”

出了屋子，罗西文忍不住问程少昱：“这位忠叔，难道是...”

程少昱知道他要问什么，摇摇头：“不是。他只是性格如此而已。”

“不爱讲话？”

“嗯，我从到这儿来起都没怎么听他说过几句话。”

“哦这样...”

“所以我觉得，就算他知道点什么，也不会多嘴的。”

“那不就很麻烦了。”

“是啊...”程少昱叹气，“再说咱们也没告诉他藏经阁的事，他要是清白的话，看到什么也不会觉得二者有联系的吧。”

“没错，”洛白想了想，“所以我只是去见见这个人而已。”

“...”

“那接下来找谁？”程少昱收拾好快要裂开的表情。

“无所谓了，”洛白耸肩，“要不去看看你可爱的师兄妹吧，毕竟他俩是除了犯人外，昨天最后离开藏经阁的人。”

——

结果他们在去找乔氏兄妹的路上碰到了采姐。

程少昱把她叫住。

“啊...今天中午吃回锅肉...”采姐看到洛白，不等程少昱开口就赶紧道。

程少昱又是一头黑线：“采姐我们不是来问这个的。”

“那是...”

“昨天你去过藏经阁吗？”

“藏经阁？”采姐一脸迷茫，“没事我是不会去的。怎么？”

“那...昨晚你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采姐更加迷惑：“没有啊...跟平时一样一样的。”

“哦...”

程少昱又无话可问下去，见洛白罗西文也不打算说话，只好没话找话：“你这是去哪儿呢？”

“嗨，”采姐连连叹气，“住持让我下山再去买点老鼠药，说最近耗子又猖獗起来了。不过我觉得厨房还好，可能它们大晚上才活动吧。”

“哦对，”程少昱道，“是有点。”

那不是有点！黎纱心里大叫，大白天的就在马路中央啊！

“唉以前也没觉得这么多，可能最近关了寺，没人气儿，它们才窜出来了。”采姐抱怨道，“真麻烦。”

“不过这里老鼠这么嚣张，为什么不养只猫什么的呢？”黎纱疑惑。

“别说了，”采姐继续叹气，“以前养过，后来一只只的都失踪了。”

“失踪？”黎纱惊讶。

“就带回来没几天就不见了，”程少昱道，“可能是跑了。”

“这...”

“我先去了，还得赶回来做饭呢。”采姐似乎很赶时间。

“那，我就不耽搁你了，早去早回。”程少昱道。

采姐跟一行人微微示意，便接着赶路了。

到了院落里，乔氏师兄妹好像不在。

“嗯...他俩可能去学堂去了吧。”程少昱道。

“学堂？”

“其实就是西偏殿，住持平时会带着我们在那里讲经。”程少昱解释道，“再不然就是帮忙打扫去了。”

“哦...”

“那...”

“那就暂时没事了，我先回房间好了。”洛白伸个懒腰道。

“呃，这就回去了？”程少昱不可思议。

“干嘛？你还有什么建议吗？”洛白斜了他一眼。

“没有，就觉得，不回去藏经阁好好看一看吗？万一犯人落下什么线索...”

洛白一个响亮的呵欠把他的话打断。

“...”程少昱僵在当场。

“我去吧，”罗西文这时站出来拯救了僵硬的程少昱，“发现什么的话我就带回来给你看。怎么样？”

“随便你。”洛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我现在就去好了。”罗西文说着就准备离开，并对程少昱道，“我认识路了，就不麻烦你了。”

程少昱点头：“那我也去学堂了。你们可以去那儿找我。”

“我应该是不会去找你的，”洛白直言直语，“开饭记得叫我。”

说完他就转身朝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黎纱离开前用眼神向程少昱表达了无尽的抱歉之情。

“哎，他就这样，不过调查案子挺厉害的，你别往心里去。”还没走的罗西文对程少昱道。

程少昱看着洛白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