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西文一个人来到藏经阁。
藏经阁还是跟之前一样乱七八糟,显然还没有人来过。
他踮着脚踩过地上一堆破书的空隙,慢慢挪到角落里。
他拾起一本,随意翻着,老旧的纸页哗哗作响。
他见没什么可看的,能看的也被破坏了个精光,根本读不通顺。
他又捡起另一本。
他发现这是一本跟凤凰之魂有关的古书。
相比之下破损也不是特别严重。
看着看着,他居然读了进去,看得津津有味。他干脆扫开地上的一堆书,一屁股坐了下来。
—
洛白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的躺椅上睡得正香。
微凉的夏风,满园的桂花香气,让人觉得十分舒坦。
所以洛白选择睡觉而不是去东奔西走调查案子。
正当他在梦里准备动手去夹采姐刚做好的回锅肉时,院子里冲进来一个人。
那就是火急火燎的罗西文。
“洛白!”
眼看就要到嘴边,又香又酥的回锅肉消失了,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愤愤地盯着这个擅自闯入的不速之客。
“洛白!”罗西文又喊了一声。
洛白还是不想理他。
“你看这个。”罗西文自顾自说了下去,边说着边递上手里的破书。
“什么东西?”洛白并不想接。
“我刚在藏书阁找到的,有关凤凰之魂的记录。”
“所以呢?”
“你看看嘛。”
洛白实在被他逼得没办法,眼见罗西文都快把书怼到他脸上来了,只好伸手接下。
翻开来,里面的的灰尘呛得他直咳嗽。
“咳咳,你...”
“你看看嘛。”罗西文只管催促洛白。
洛白横了他一眼,后者视若无睹。
靠在自己房间门边的黎纱心中一阵暗爽,这个家伙终于吃瘪了!
洛白草草翻阅着手上的书,皱眉的我:“这跟昨晚那老头讲的没什么区别嘛。”
“不过这本书里还讲了凤凰之魂的来历。”
“来历?”
“我们只知道他是第一次出现是十一国之乱之前一点,其实它是一把上古神器。”
“哦。”
“就在这儿写着呢。”罗西文拿过书,哗啦啦地翻到前面,又还给洛白,指着摊开的内容道。
“羽嘉生飞龙,飞龙生凤皇,凤皇生鸾鸟,鸾鸟生庶鸟,凡羽者生于庶鸟。”
“...凡像凤者有五色,多赤者凤,多青者鸾,多黄者鵷雏,多紫者鸑鷟,多白者鸿鹄。”
“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若死,通体焚火,火烬而重生...”
“...取其灰,注入炼炉,得利刃,名曰凤凰之魂。”
“...用此刃取人性命,则此人魂魄将永不能转世。”
洛白读完这一段,身体保持着不动如山的状态,不发一言。
“你怎么看?”罗西文在旁边站着等了半天,见洛白一直不说话,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能怎么看?不就是个神话传说么?而且跟这次的事情有关系吗?你就为这个专门把我吵醒?”洛白大为不满,把手上的书抛了出去。
罗西文手疾眼快地抄住。
“哎哎,你不觉得奇怪么,”罗西文见他准备回屋,赶紧问道,“凤凰有着在死境中涅槃重生的意思,怎么用它的灰做成的刀反而让人的魂魄无法转世呢?”
“我哪知道?”洛白不耐。
说罢他站起身,挥挥手,就走向自己的房间。
“唉。”罗西文叹气。
黎纱摇摇头,回身关门。
—
因为采姐下山买老鼠药去了,午饭时间一再推迟。
洛白很是不满意。
程少昱这会儿跑到洛白所在的院子,跟他们一起等着开饭。
坐着坐着,程少昱忽然开口:“我突然觉得...藏经阁那事,有点不对吧。”
“怎么?”黎纱问。
“我要是犯人,前一天听说有人要来查匕首的资料,我又不想让他们看见,从而选择毁掉相关资料的话,一把火烧了不是更干脆?”
“...也许,这人还有点良知,不想造成人员伤亡吧。”
“我不光没有直接烧了,我还专门一本一本去撕?”罗西文疑惑道,“结果不光撕了那部分书,还撕了几乎整个藏经阁的书...有必要吗?”
“的确...”
“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够用啊。”罗西文得出结论。
“可能,犯人对藏经阁的构造并不是很熟,晚上黑灯瞎火的找不见自己的主要目标,就只能全毁了。”黎纱心知自己这个见解没什么支撑,还是说了出来。
“哎,反正这怎么想都不合理,不知道的还以为犯人属耗子呢。”罗西文支着下巴,叹气道。
“那得多少耗子?”黎纱心想这寺里耗子是不少,但什么耗子不去偷吃的,跑藏经阁把书全部啃一遍?
这是得多爱学习的耗子?
“就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犯人要这么干...不过这么一来,要是说犯人对藏经阁不熟的话,他是外人的可能性就变高了不是吗?”罗西文思索道。
“你们果然在怀疑我们几个啊……”程少昱这时幽幽道。
“啊?哈哈,这不是,例行公事吗,哈哈。”罗西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顺嘴了,忘了程少昱也在当场,只好尴尬地打着哈哈。
“住持跟我们几个弟子对藏经阁比较熟,忠叔...也负责那里的打扫工作,就算不看里面的经书,这么多年了也该挺熟悉里面的构造和摆设了。至于采姐,她虽然不怎么去,但我实在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程少昱一一分析。
“说到这个采姐,她是什么来头呢?”罗西文问道。
“采姐?她就是住持很多年前请来专门做饭的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来头。”程少昱道。
“曝光凤凰之魂之后?”
“应该是吧,我不太清楚,不过不然住持也没钱专门请个厨娘来。”
“那,那个忠叔呢?也是人手不够之后才请来帮忙的?”
“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罗西文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不满意。
“因为我来得晚,很多事情真不知道啊。”程少昱一脸惆怅。
“这么大个寺院,就请忠叔一个人,他忙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