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妈妈坏了事,皇后心下才最是五味杂陈。
紧接下来皇上却又亲自奉着皇太后凤驾去了狮子园。这便不用她每日里侍奉着皇太后,叫她一时清静下来,她这心底反倒更是没底。
直到这日,素春急匆匆来报,说这事儿是九爷去查办的,皇后心下终究便是狠狠一个翻涌!
“那皇上事后是否也将二喜交给他去发落了?”
素春便有些小心翼翼,不敢立时作答。
皇后小心抬手掩住心口:“你说!”
素春忙跪下:“原说皇上要发落二喜妈妈,并未明白示下要如何发落,只是交内务府大臣查问。按说也只是交给本佐领来领人,撵回家去就完了。可是九爷却发了狠,力主非要把二喜妈妈发给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皇后面色一白:“他是心疼了!”
素春小心道:“……九爷怕是心事沉重。”
“什么事?”
素春将面上的五官挪了挪,有些不好拿捏该是摆上笑脸,还是哭丧着脸:“回主子,京里承恩伯府给送了信儿来,说九爷房里的芸香有喜了。”
素春小心翼翼福了福身:“奴才给主子道喜,给九爷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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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得也是一是愣住,半晌放下手来,按在桌面儿上。
“怨不得,怨不得……小九他一向是个心慈手软的孩子,这次对这二喜发了这么大的狠,原来是缘了这个。”
皇后木然抬起头来望住素春:“可是素春啊,你说为什么是他房里的一个丫头,却不是兰佩呢?”
素春又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些和缓的话罢了。
“回主子,奴才忖着,此事倒也情有可原……终究九福晋年纪还小,今年不过十三,奴才估摸着即便合寝,九福晋的身子骨也还不到生养的年岁。”
“而芸香终究是九爷十五那年就给摆进九爷房里的大丫头,年岁合宜,跟九爷的日子也长,故此先有了喜,这也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
皇后怔怔望住素春,半晌苦涩一笑。
“是啊,这天下的爷们儿,哪个不是在正式婚配之前,房里就先被摆进去好几个丫头呢?”
“就连咱们皇上在大婚迎娶本宫之前,身边不也早被先帝指进房里好几个格格、使女去么?哲妃、仪嫔;甚至贵妃、纯妃、嘉妃……她们都比本宫更早就到了皇上身边去。本宫虽然是正妻,可并不是皇上第一个女人,哲妃生下皇长子永璜,甚至是在本宫生下大公主之前啊……”
“素春啊,本宫是先帝亲赐给皇上的嫡福晋,本宫有了这个名分,难道不应该是皇上心上第一个、也是第一位重要的女人么?”
素春本想着是帮九爷开脱几句,也能叫自家主子舒心些,可是哪儿想到反倒勾动了主子自己的伤心。
素春急忙跪下,“是奴才该撕了这张嘴,在主子面前浑说了,徒惹主子伤心。”
皇后却摇摇头:“不,你没说错,这世上的事儿本就是这样的。”
皇后打起精神来:“去,暂且将本宫这边小库房里的物件儿清点一番,寻二等最好的给兰佩送去;三等偏上的赐给芸香去。”
“还有……”皇后缓缓站起身来:“一等的,拿上给本宫。本宫要去看看舒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