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须平抱着季远灾的手紧了紧,脸上竟少见的漏出冰冷。
听着寓远的陈述,她眼神冷了又冷。
如果不是寓远告之,她真想不到小小年纪的季远灾生活处境竟然这么难。
母亲季叶白是聂城中小有成就的商贾之女,在一次意外中救了身受重伤的张武良,之后对其照顾有加。
张武良本就一行走于江湖中人,容貌生得不错,且行风做事尽透着桀骜不羁。
季叶白本就妙龄之际,少女心思最是多时,见张武良竟被其吸引了去。
而张本就因为季的救命之恩而对她心有好感,这一来二去两人也都对彼此表露心意。
也许那时的季叶白内心欣喜得到一段良缘,殊不知这却是一段孽缘。
也许是张武良心变了,又或许那后来的阴狠无情才是他的真面目。
在两人即将成婚之际,张武良竟对季叶白之父下毒手,而这一切又被季亲眼目睹。
眼看这婚是成不了,那张武良又何尝甘心。
这季府之人皆以被他收买威胁,谁敢不听。
在他的强势下,婚礼如期举行。
可成婚不久,他竟带了另一个女子回来,跟着的还有一个两岁的小男孩。
那时的季已是怀有身孕,即便心里对张恨极了,但思之这是个无辜的生命便留了下来。
许是对张已经心死,又或是知道自己无法抗争,她对张带回来的女子和孩子并无表示,只是安心养着身子。
之后的张对季依旧是柔情似水,体贴入微,即便是面对季的恶声冷语。
而那位带回来的女子自进府以来便被他打发到府中最远的院子,少去理睬。
而季在生下季远灾后,便去世了。
咽气之前给怀中的孩子取名季远灾。
寓意远离灾离祸。
自季离世,张便在也没踏进过季住过的院子。
而季远灾便由季的奶娘照顾在季生前住的院子里。
而那女子柳舞心也搬出别院,开始过上了好日子。
搬出别院的她作为府中新女主人自是觉得风光无比。
而季远灾的灾难也就随之而来。
因之前张把她随意安置而对季心存怨恨。
季不在了,她不还有一个儿子吗。
刚开始那四年她倒也没胆子敢对季远灾做多过分的事,也只是背着张对季远灾饿着,骂着,或是残羹冷饭伺候着。
自季远灾四岁后,李舞心见张经常一出府便是一两个月,便开始大胆起来,先是把照顾季远灾的奶娘赶走。
之后更是对季远灾经常鞭子招呼,有时心肠狠毒起来,鞭子也不算什么。
待张回府前一个月再给药将季远灾的伤养好。
反正张也不会看季远灾一眼,不用担心被他发现。
季远灾就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着。
寓远:“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那奶娘是我的奶奶。”
语毕,周围的气氛陷入以前沉重。
上官须平抱着熟睡的季远灾起身,向楼上走去。
身后的寓远站起来道:“我抱他回去吧。”
上官须平没回头,道:“让他睡着这吧,外边太吵。”
闻言,寓远便没在说什么,上官须平把季远灾抱回房休息了。
剩下的两人在桌上彼此沉默着。
墨象言一首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依旧拿着碗似乎在想些什么。
寓远顿了顿,起身道:“平安客栈那边我们帮你们盯着,我晚上再过来带季远走。”
墨象言没看向他,只是点了点头。
半响,墨象言眼里似起了一层雾,低沉的嗓音喃喃道:“她生气了。”
他抬眼看向桌上上官须平的手帕。
眼里逐渐清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