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北方回来以后,雀奴和其他暗影一样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姐姐,你看到了吗?她又活过来了,你可以放心了……”
纵使她再无情,想到已故的亲人也流了泪水。说起雀奴那位已故的亲人,她和神女峰这位女子也有莫大的渊源,因此雀奴得令暗中保护她时也是倾尽了全力,不过还是几次将人跟丢了。
雪山下,她在黑暗之中等了那女子一夜,她终于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就像她姐姐说的那样,“我曾经去过一个地方,那里与世隔绝,生活了一位世外女子,她宛若神明……”临终之时她还叮嘱,“跟着少主,以后,你一定会见到她的,你要保护好她,答应我……”
“我会的。”
她的姐姐,生来就是一个没有姓名的暗影,可她深爱着她们的少主,并为他付出了性命。尽管如此,还是没能得到他半分怜悯,同样,她也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他从来都不曾看她一眼。在这生死门只有她知道,他们是两个人,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雪山上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翠鸢阁,他说,“保护她,随时汇报。”从此她便跟在她身边,同样是在翠鸢阁,她故意引她上了楼让他们相见,为的是要救他。
魅刹问她,“雀奴,你可知雪山的事情?”她知道却不相告,为的是她的姐姐,这件事足以让她置身危险之中,她虽然与神明接近,但也会死去。
“姐姐,我按你说的一直跟着他,可我还能保护她吗?”
雀奴不知道,她知道的是生死门一定不会放弃追查,也许只有另外一个人能保护她,去雪山的途中他保护了她一路……她知道他的名字叫“苏情”,他才是生死门真正的主人。关于她们的少主夜陌为什么会来生死门,她的姐姐没有告诉她,跟着他,她迟早也会知道……
“姐姐,如果以后当真两难全,我还是选择他,希望你不要怪我……”
言语里是对那位亲人深深的思念,只见两行泪水滑落脸颊,她倚靠在屋脊的瓦上就像当年靠在她的背上一样……至此,雀奴又陷入了回忆中,连月光也不曾打扰她……
月光撒在了歧城的每一片瓦上,静谧而又不失神秘,一户人家的琉璃瓦熠熠生辉,瓦下的小姐还没有歇下,她写了一封书信装进了信封,明天一早就要送出去。
“婵儿,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白蔲收到从南方寄来的信,她的妹妹迫切地想知道她和源霖的关联,她知道她过得不好,可感情的事向来就是这样,落花流水各有意。但愿她能找到把心安放的地方,莫要学她守着一个念想到头来错付了真心……
“小姐,你还在伤心吗?”
“没有。”
“这几年了,他不记得小姐也正常,只要小姐进了宫,我相信小姐一定能让他喜欢上你的。”
“他会吗?”
“一定会的。”
丫鬟芦笙对她家小姐再了解不过了,只要她认定的事绝不会就此放弃,白蔲叹了一口气,“把信先送出去吧。”
“是。”
“记住,别让母亲和芷儿看见了。”
“知道了。”
白家除了她们也没有会看她的信,也不过是关心白婵,可信中写的是白婵的身世,还是要对家人保密。
南方收到信是在半个月后,那时候白婵正一人呆在客栈里,看完信后她并没有太多触动,只是她和源霖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她收好信打算出门去找他……
“白小姐,您再劝劝公子吧,府里的老爷和夫人一直很担心他。”
“我会的。”
源霖的小厮这样央求她,白婵答应完就出了客栈。
这时,在南国昏暗的角落,一位公子喝的醉醺醺的,他蓬头垢面的,身上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地方。
“去去去,哪里来的乞丐,也敢占我的地盘?”
街上的乞丐将他赶了去,他也不闹不怒,抓着酒瓶就摇摇晃晃走开了。一位姑娘在街上的墙根儿下找到了他,她带了酒来,也带了吃的,再见他颓废的样子也十分痛心。
“你来了,呵呵……”
“吃点东西吧。”
“谢谢。”
他扶着墙坐了起来,白婵俯身将酒菜放在他的面前,跟着也坐了下去。这时传来路人的指指点点,白婵就当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
“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和一个乞丐呆在这里,真不像话。”
“这个姑娘真是可惜了。”
“你看,她还给这乞丐送吃的了。”
……
“这个姑娘我见过,她经常和这乞丐一起,唉……”
路人们议论两句就走了,她身旁的人抱着酒瓶咕噜咕噜地喝起酒来,权当没有听见,他也从来没有在意。
“别光喝酒,也吃点菜,来……”
白婵递过筷子,可他却不接,又喝了一口酒,于是白婵放下筷子端起另一瓶酒也靠在了墙边。
“你的小厮还在客栈等你,你回去住吧。”说着也打开酒盖仰头喝了起来,身旁的人那只举酒的手停了下来,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于是将她的酒瓶抢了过去,白婵不依,“你还给我。”
他不语,只将酒放在一旁。
“还给我。”
他还是不说话,又喝了一口下去,白婵看他的样子有些生气,伸手过去抢夺却被他推了开,她更是生气了。
“你能喝,为何我就不能?”
“……”
白婵打翻了他的酒,“哐”的一声酒瓶碎了一地,酒也洒得一滴不剩,他的神情似乎动容了,又要去拿另外一瓶……
“我们找也找了,可她就是死了,她死了你知道吗?源霖,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她哭出了声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只剩哭腔,“我求求你了……”
“你回去吧。”
源霖只说了这一句,便抱着酒离开了这里,白婵伤心地坐在墙脚,怎么也止不住泪水,“霖哥哥……”
源但霖还是没有听见,白婵无意间唤醒了一些模糊的记忆,小时候她总追在他的身后“霖哥哥”,“霖哥哥”地喊他,她记得他说,“月儿,长大后我们就成亲。”
白婵伤心不已,他找的应该是自己,她才是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