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放假，向杰本来打算先去金江看望好朋友朱赢朱誉的，但不顺路，时间也紧，只好作罢，就第一时间赶回了西南县，买了点菜肉酒，就直奔表叔那里，吃完饭。他就买了点礼物先后拜见了姚妈和招生办的王主任王老师，最后才约曾经帮自己打过架的杨智出来，想请他吃顿饭，表示感谢。

西南街上，杨智如约而至，春光满面地问：“哎呀，向杰回来了？”

向杰说：“今天下午刚到。我们去吃个饭吧，我请客，感谢你当年的拔刀相助。”

“哈哈，好吧。”杨智很爽快答应了。

“去哪里吃呢？你说了算。”向杰说。

“当然是我说了算啦，这里我比你熟悉。”杨智说着就把向杰带到一家特色食吧。

杨智一点都不含糊，点了几瓶啤酒和几只烤鸽子，还有一些烤青菜。

向杰问：“工作几年了哦，有女朋友了没？”向杰以为杨智还在追求向阳，如果是，那现在一定还是光棍一条，因为向阳不可能接受他这种“混蛋”的。

杨智哈哈大笑：“当然有啦，好几个呢。”

“啊，这么厉害？吹牛吧你。”向杰不信。

“不信啊？我马上叫一个过来。”杨智很得意。

“好呀，让我也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美女，能让你杨智看上了。”

杨智拿出新款的摩托罗拉打了电话：“喂，在哪呢？过来吃夜宵呀。”

没多久，一个胖乎乎的美女来了，和小巧玲珑的向阳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杨智分别介绍说：“这是我同学。这是我女朋友。”

向杰对美女微笑着说：“你好。”

三人边吃边聊，杨智告诉向杰他现在是教育局某办公室主任。

向杰说：“厉害，刚毕业就当主任了。”但心里却想，要不是你老爸当局长，你自费读个本地野鸡大专，打死我都不信能当上办公室主任，找到工作都是个奇迹了。同是办公室主任，正经八百师范院校毕业的王哥都在教育局工作了十年才勉强升上去的。

人生啊，就是一场超长的马拉松比赛，有的人拼尽全力跑到终点也未必能赢，有的人跑到半路就挂了，而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终点，根本不用比赛，他就赢了。

酒过三巡，两人的话题也聊得差不多了。虽是同学，但杨智和向杰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没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杨智说该回去了。向杰说好，就起身要买单。杨智赶紧说，“别呀，我来买。”

向杰说：怎么可能让你买单呢？这顿饭是我专门感谢你的，当然是我买呀。“

“感谢什么呀？多大点事。再说了，你才刚刚工作，我可是老干部了，不缺钱。不像当年还是学生。”杨智说着，并赶紧抢着把单买了。

是的，杨智从来都不缺钱，只是当年帮向杰打了一架，被他父亲惩罚，断了零花钱，所以才暂时没有钱花。当时他也问向杰要过十块钱买什么东西，无奈向杰实在是太穷，竟然拿不出来，后来也没给他请吃饭或给点零花钱什么的。这事向杰一直很愧疚，一直记在心里。

杨智虽然是“混混”一个，但依然那么侠义豪爽。

腊月二十八，桂西北边陲小镇河西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大多数已经毕业参加工作的农家骄子，都从全国各地赶回来，在这一天街日到达这里，而还在读书，或即将毕业找工作的莘莘学子们也都赶这一街日，希望能见到自己想见到的同学或朋友。

向杰也一样，从南宁坐车，辗转了几次，终于在下午2点，正是街市最热闹的时候，赶到了河西街。

在这个久违了的美丽的小镇上，向杰又见到了他许许多多的亲朋好友，他们大多数都帮助过他。每见到一个熟人，向杰都一一递上一支烟，向他们表示感谢。

正在这时，街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噼里叭啦的鞭炮声。人们都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着西装的年轻小伙子，各自拿着一串鞭炮，在沿街燃放着。跟在他们的后面是两辆崭新漂亮的小车，缓缓地开着。

过了许久，鞭炮声终于停了下来。此时，群众已经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都在议论着，到底是谁这么大架势。

车子停了下来，门开了，一个年轻帅气，风度翩翩的男子走了出来。只见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打着领带，脚上是擦得乌黑锃亮的皮鞋，戴着一副金框近视眼镜，脸上泛着自信神气的光芒。

接着车上又走下来了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男子。两人一并站在车前，目光向周围的人群扫视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妇女，大喊道：“儿呀，我的儿子，你们回来了？”

“妈妈。”两个男子齐声喊道。

“原来是杨立万杨立千两兄弟呀？”人群里有人说了。

杨家两兄弟出门已经好有好些年没有回来了，今天突然出现在河西街上，并没有什么人认得出来。加上他们衣着打盼，变化太大了，又开着小车，几乎没有人想到会是他们。但是这杨妈妈一出来，大家都认出了她。见到她喊他们儿子，自然就知道是杨立万了。

“这孩子有出息了，两兄弟都有出息了。”围观的人们都在议论着。

向杰好不容易挤到了内层，发现是杨立万，正要上去打招呼，却看到了后面的车子门开了，走下来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大约50岁左右，剪着板寸头，很有派头。他走到杨妈妈跟前，说：“杨妈妈您好！”

杨妈妈愣住了，眼前这个大个子男人她不认识啊。

杨立万急忙给她介绍说：“妈妈，这是我的老板。”

杨妈妈赶紧说：“哦，老板啊，老板好！”

老板从皮包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纸袋子，塞给杨妈妈：“老人家您辛苦了，一点见面礼，请您收下。”

杨妈妈说不要。杨立万说：“老板给的，你就要吧。”

杨妈妈收下了，感觉很沉重，就打开一看，是崭新的五沓钱，惊讶不已：“这么多呀？”说着手都发抖了。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杨妈妈吓得赶紧把钱退回去，说：“这钱太多了，我可不能要啊。”

老板推回说：“老人家，您放心吧。这是您应该得的，不多，就5万块钱，您拿着吧，辛苦了一辈子，以后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感谢您为我培养了杨立万这么一个好儿子，他为我的公司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啊。谢谢您！”

“哇，见面就给5万块啊？我的天哪，厉害了！”

“这面子也太大了吧？”

“什么？多少？5万？我的妈呀！”

人群里开始有人议论纷纷。

杨立万也说：“妈妈，拿着吧。”妈妈这才收下了，激动得眼眶都湿润了。

那老板对杨立万说：“杨经理，送到这里，我们就先回去了。”

杨立万说好：“好，好的。”

“以后公路通到家里了，我再上去啊。”

说着，放鞭炮的两个年轻小伙子和那老板上了车，调了头，开走了。

“老板，慢点开，一路顺风！”杨立万招手着喊道。

看到这里，向杰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突然对面的一个人也鼓起了掌，原来是刘小伟。两人都边鼓掌边朝着杨立万走过去。

三个老同学紧紧地抱在一起。

向杰拍了拍杨立万的后背说：“杨立万，你这一波操作够炸的，鞭炮都搞上了，小车也开回来了，露大脸了。”

“对呀，衣锦还乡了都，赚足了面子了。”刘小伟附和着说。

“没有，没有，我老板他要这么做，我也没办法。他还着急回去，为了尽快找到我妈妈，所以才搞出鞭炮这么一出的。”

“行啦，别解释啦。以前你是河东乡第一个考上大学的，现在又是第一个开小车回来的人啦。”刘小伟说。

“没什么，没什么，大家的起步都是一样的。你们也可以。”杨立万有点神气地谦虚着说。

三个老朋友相互抱着猛聊了一通，最后杨立千看不下去了说：“行了行了，你们几个，搞得这么腻干嘛啊？”三人听着才松开了。

要走的时候，杨妈妈说：“向杰啊，过年去我那里啊，和你老同学好好玩两天。”

向杰说：“好的，阿姨。”

“对呀，顺便也去我那里。”刘小伟笑眯眯地说。

“好，必须的。”向杰说。

辞别了杨立万和刘小伟，向杰就离开了，又忙着和各个亲朋好友们打招呼去了。

这时候，方平安突然出现在向杰的面前：“向杰，你回来了？”

方平安是向杰最好的难兄难弟之一，当年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样是那么的家贫如洗，同样是那么的困顿无助，不同的是，他有两个当官的哥哥，只是不愿意帮助他而已，而向杰则是一个稍微有点钱的亲戚都没有，更别说是当官的了。两人同病相怜，经常互相鼓励，抱团取暖。

向杰很高兴地问：“平安，怎么样？考上了吧？”

方平安笑得合不拢嘴说：“当然考上了，第一名呢。我是谁呀？唯一的本科生呢。“

向杰兴奋地说：“我就说嘛，你一定能考得上的。”

方平安说：“可惜啊，你要是也去考，我可能就是第二了。”

向杰笑：“呵呵，我可不想回来，我有我的打算。”

方平安说：“真的很感谢你那时告诉我招考的信息，要不然我也当不上这个团高官了。说吧，要我怎么报答你？”

向杰开玩笑说：“报答？那就报答我个老婆呗。”

方平安吓一跳：“啊？胃口不小啊你？不过没问题。跟我走吧，今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向杰笑着说：“我开玩笑呢，还当真了？”

方平安也笑着说：“谁跟你开玩笑？”

向杰问：“见谁呀？”

方平安神秘的说：“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沿着公路走，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了下水村，方北戴说快到了。向杰问方平安：“这个村有你认识的人吗？”

“当然有啊。”方平安领着向杰来到了方老师家，一进门，方平安便大声喊：“哥，在家的呀？”

方老师和杨师娘正在烤火，抬头一看，马上站起来高兴地说：“在呢。小叔来了？”

向杰这下明白了，方平安和方老师原来是亲族啊。向杰上前去跟方老师和杨师娘打招呼：“方老师好，杨师娘好。”

方老师一看是向杰，马上走过来抓住向杰的手说：“是向杰啊，好多年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参加工作了？”

向杰说：“嗯，算是吧。”

杨师娘看着向杰说：“好多年没见，杰而都长成大人了！”

一向乐观爽朗的方老师突然有些沉重地说：“工作好啊，可怜的孩子，终于熬出头了，不容易啊。你可是我这辈子最优秀的学生啊。”

方平安马上接口：“向杰在南宁上班，很好的工作呢。”

方老师招呼两人坐下。然后转头朝屋子后面喊道：“青青，你们别干了，摘点青菜回来，咱家来贵客了。”

后面菜地里传来了青青的声音：“谁来了？”

不一会儿，青青和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都回到了屋里，看到两人，笑嘻嘻的说：“小叔，你们来了？”

方平安问：“青青在忙什么呢？”

青青说：“整理点菜地。”

方平安看着叽叽喳喳的几个小孩问：“青青，你到底有几个妹妹呀？”

青青指着弟弟妹妹笑着说：“都在这里了。”

方老师对青青说：“青青，你去杀只鸡来，招待两位贵客。”

青青：“好勒。”

向杰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青青的脸上。好些年没见，当年小小的青青如今已然长成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

青青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向杰神童之名在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早就如雷贯耳了。

对向杰这个爸爸的得意门生，青青早就芳心暗许了。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方平安借故说要去看望另一个亲戚，让向杰继续陪方老师喝酒。向杰酒量有限，没多久就喝够了，说也要回家。方老师则不同意了，说：“向杰，今天大夜晚的就别回去了，就住我家。你和乐乐跟我一起睡。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哈哈，哈哈。“

方老师的盛情让向杰实在难却，加上没有手电筒，向杰也就同意了。

那一夜，向杰，乐乐和方老师睡一张床。醉得不醒人事的方老师一手枕着乐乐，一手枕着向杰，嘴里自言自语说：”乐乐是我的宝贝儿子，向杰也是我的宝贝儿子，宝贝儿子……”

青青在旁边给三人盖好被子，心里美滋滋的。

年初四，河西街。向杰和青青坐在河边的石头上。

青青：“向杰，你喜欢我吗？”

向杰：“喜欢，非常喜欢！”

青青：“那你愿意娶我吗？”

向杰：“愿意。但是我现在太穷了，什么都没有，还欠很多人情。娶不起你呀。”

青青：“没关系的啦，只要你对我好就够了，咱可以先订婚呀。”

向杰：“可是我连订婚的礼钱也没有啊。我钱都给弟弟交学费了。”

青青：“咱们不走农村传统的那一套，你只要找一个老人，拿一只鸡和两瓶酒，去我家提亲就行了。”说着掏出来20元钱给向杰：“你家里应该有**？拿这钱去买点酒就行了。”

向杰为难地看着青青：“这怎么行啊？”

青青急了：“怎么不行啊？难道你不想娶我吗？”

向杰：“当然想啊。”

青青：“那你就拿去。”说着就塞进向杰的口袋里。

街上的行人渐渐散了，向杰和青青一起走路回家，走着走着就到了村口，目送青青进了村，向杰才依依不舍地绕道回自己的家。

回到家里，向杰问妈妈：“妈妈，咱家有鸡吗？”

妈妈说：“有两只大的。你要鸡干嘛呀？”

向杰说：“我有地用。”

向杰去提亲的事，高山屯都知道了，就知不知道去哪家提的亲。

年初六晚上，向杰请方二叔做为提前老人，去青青家提亲。方二叔是高山屯专业的提亲老人，看到向杰只带了一只鸡和一件啤酒，就奇怪地问：“怎么就这点东西呀？他还有叔叔的。”

向杰说：“就这样了，没事的。别的下次再说吧。”

“哈哈，我第一次见到这样提亲的。真有你的，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啊。”

两人刚进了方家的门，青青就跟爸爸说：“爸爸你看谁来了？”

方老师：“杰儿，二公，你们怎么来了？”

按辈分，方老师应该叫方二叔为二叔，跟自己的小孩叫，所以就叫二公。

向杰笑而不语，只是“嗯嗯”地回应方老师。

方二叔疑惑地看了看向杰，但立马就知道什么回事了，他知道向杰竟然没有知会过女方家长！为了不让场面尴尬，赶紧笑着说：“耶，方老师，好事啊！”

这就是方二叔常常被人请做提亲老人的原因，怎么样的场面都能随机应变，应付自如。

方老师一家你看我我看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青青撒娇地对方老师说：“爸爸，我给你带个儿子回来了。”

方老师一听，立即大笑起来：“好，好，好事，好事。”

杨师娘则不悦地把青青拉到一边，责怪她说：“这事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啊？”

青青娇滴滴地：“商量什么呀，我的事我做主。难道您老人家不同意吗？”

杨师娘：“同意，同意。但事不能这么办的呀。”

方老师看在眼里，喊道：“孩子他娘，嘀嘀咕咕什么呢？赶紧做饭。”

杨师娘一听马上应道：“嗯嗯，好勒。”说着母子俩开始忙做饭去了。青青把向杰带来的母鸡杀了，做成白切鸡。杀鸡这种事，是她的拿手活，她曾经在市场上卖过一段时间的活鸡，现买现杀的那种。

向杰和青青的订婚礼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开始了。杨师娘虽然也很高兴，但始终心里有疙瘩。她把方老师拉到旁边，悄悄地问：“孩子他爸，你说高山屯来提亲这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叫叔叔过来一起呀？”

方老师说：“是呀，必须叫呀。”

杨师娘为难地说：“问题是杰儿他什么礼品也没派给叔叔啊。我们怎么跟他解释呀？”

“也是啊。”方老师一下从兴奋中变得严肃起来了。

“就是嘛，你说青青怎么搞的嘛。”杨师娘还是低声地说。

“没事，我们家里不是有酒有肉的吗？自己给他不就可以了吗？”方老师想了一下说。

“只能这样了。”杨师娘无奈地说。

方老师和杨师娘走回到席边，说：“红红，你去叫叔叔过来吧。”

红红是青青的妹妹，听着爸爸的话，就去叫叔叔了。叔叔家就在隔壁不远，很快她就带着叔叔来了。

青青把向杰带来的啤酒拿出来给爸爸。方老师看了看，脸色有点复杂，说：“向杰你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是这酒就却不是好酒啊。”

方老师从来不喝啤酒，平时都喝白酒，而且酒瘾很大，自然他对这些啤酒是不满意的。向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犯大错误了，只凭自己的喜好而去买了啤酒，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非常尴尬。

青青看到了向杰的尴尬，忙对爸爸说：“爸，向杰是怕你喝白酒太多对身体不好，所以才买了啤酒的。”

方老师看了看女儿，知道女儿的心思，就笑了笑说：“好，啤酒也好。喝完啤酒再喝白酒，哈哈哈哈。”

订婚这样的事在礼仪至上的壮家农村，本来是一件庄重而喜庆的大事，按照习俗，男方理应派发重礼给女方和其家族兄弟及后背亲家的，但向杰因为没钱，只能简而又简地就这样简单了事，可谓是一大奇闻，而且还是发生在有头有脸的教师家庭，更是史无前例了。

按照公司规定，年初八，向杰就要回公司上班了。红水河边，青青再三嘱咐他说：“你先去，等我把家里的事忙完了就去南宁找你。”

向杰含情脉脉地看着青青，说：“好的，尽量快些啊，别让我等太久。”

青青默默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向杰登上了客船。

一对准夫妻，两个小恋人，就这样依依不舍地暂时分别了。向杰站在船头上望着青青。小客船在滚滚南去的红水河上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影了，青青才回头往家走。

向杰回到公司，签定了劳动合同。

十几天后，青青也到南宁打工了。

向杰又上了两个月的班，正在读中专的弟弟又写信来要500元钱.还说家里小学又催着要教育附加费了，按人头算，一人一百呢，问他还有没有办法。这事把向杰给愁的，早就过了发工资的时候了，可还是没有一点要发工资的迹象。向杰去问了农书记，把自己的困难向他说明了。农书记摇了摇头，很无奈地说：“公司现在是困难时期，我也是没办法呀，我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跟我老婆交代。我现在跟你说实话吧，韦总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已经欠银行贷款1000多万了，现在在等这个项目做完，评估以后才能再去贷款，反正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啦。”向杰望着眼前这位头发已经有些斑白的老领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无奈之下，向杰只好又去问青青，青青就把自己刚刚发的工资都给了向杰寄给弟弟，自己只留下几块钱做零花。

又过了两个月，工资还是没有发.向杰渐渐招架不住了，心里很郁闷，就去市区找青青商量。青青说：“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弟弟怎么办？欠人的钱怎么办，我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向杰耷拉个脑袋说：“我也不知怎么办，我同学在南宁的那些工作也并不好，工资低，还特别辛苦，大部分都离开了。”

青青说：“你不是有个好朋友叫杨立万吗？听说他现在混得很不错啊。问问他能不能拉你一把，给你找份工作呀。”

向杰说：“他就算了吧，他能帮过谁？没有，一个都没有。”

青青：“打个电话问问先呀。”向杰就到街上给杨立万打电话求工作。

杨立万接了电话就反问他：“你会电脑吗？你会开车吗？”

呵呵，这些向杰哪会呀？读书的时候他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去学电脑呀，开车就更不用说了。向杰无奈只好对青青说：“看来只能去广东了，那边工资高，我一个同事已经去了，有3000多呢！多不说，我最起码能拿2000吧？说不定也能拿3000呢。”

青青听了说：“既然这样，那我先去广东吧，我妹妹已经在那边上班了，我直接进她们厂，不用再麻烦找工作，那边工资比南宁高好几倍。等到我在那边稳定了，你再过去吧。”

向杰确实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同意了，想想自己大学都毕业快一年了，一分钱没有，还要不断地用自己的未婚妻的钱，感觉好无奈。俗话说得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特别是在人穷的时候，钱就是万能的。正是因为这样，更坚定了他去广东闯闯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