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我被开门声惊醒。顾麟终于回来了,一脸苍白疲倦,瞧见在沙发躺着的我,“回房休息吧,明天早点起来给我熬鸡汤。”我点头,拿着我的枕头和空调毯进房间。
我没瞧见他顺着胳膊往下流的血迹。
这人,真爱喝鸡汤。
我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起来已经天亮,我拿着单词本到厨房,一边背单词,一边煮鸡汤和早餐。
拖地的时候发现地上的血迹,难道昨天拿回来的鸡没装好?
门铃响起,我跑到玄幻处盯着猫眼看。“谁呀?”
“我是欧阳。”是上次来的私人医生。“三少的私人医生。”我打开门请他进来。
他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是医院赶过来的,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他马不停蹄的进了顾麟的房间,锁上门,我关好门进厨房继续做饭。
熬好粥,备了几样开胃小菜,端着盘子敲了敲顾麟的房门。
欧阳医生的声音,“进来。”
我开门进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顾麟睡着了,像是梦到了什么,眉头紧蹙。
“欧阳医生,三少没事吧?”
“他要是再不召唤我,就要变加勒比海盗了。”欧阳医生打趣,绕过我身边,端起小米粥喝了起来。
“嗯,好喝,比我院里的食堂好喝多了。”非常不客气的吃着小菜,喝粥。
我上前把掖掖被子,“你,就是你,小丫头,去多盛一碗进来,我还得守着他打点滴一上午。”我点头,端着碗出去。
中午挂完吊瓶顾麟还没醒,我送欧阳医生下楼。“切记,手臂不能碰水,我每天都会过来换药,一个星期就好了,你好好照顾他。”叹了口气去车库取车后离开。
顾麟,你的生活真让人担忧。
连续两次的受伤,我意识到他的生活远远比普通人经历的险恶,他的身上挺多疤痕,在那些日子里除了欧阳医生,谁会照料?
母爱心态泛滥的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钢琴上的布取走,安静的练习。
拜顾麟所赐,我的钢琴成绩突飞猛进,上一节课蓝敏也惊讶叫好。
我沉迷于找寻如何更熟练掌握音符,顾麟已经醒了,手指跟着耳边听到的音符动。
只想把自己喜欢的人藏在安全的地方,看她开心的过着每一天,便知足了。
第二天上课,我依旧早餐做好放进保温盒,写好字条下午没课会早些回来做饭。
匆匆跑去公交车站赶车,坐上车,车里满满当当,我投了币站在门边,有些挤。
旁边一个胖女孩拼命的往我身上挤,我无奈想推开她,人潮过于拥挤,失败告终。总算到学校了,一车人下了一大半。
我向校门口奔去。
上完课我又飞奔出校门赶公交车,好像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循环上演,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星期,顾麟的伤总算好了,我也再次搬回宿舍。
茗茗端详着我的脸,“小云儿,你最近是不是操劳过度了?怎么瘦黑了一大圈。”
我只能苦笑,“工作量是有点大,不过金主给的钱多。”我能有什么办法,每天赶公交车,跑得比兔子还快。
“钱多也不能这么拼命呀!”小谢在旁边附和,“就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彤彤从书堆里抬起头,“小云儿,需不需要我们去帮你教训这种黑心的金主?”
我赶紧摇头,“没事没事,我好着呢!”茗茗手机响起,她接起电话,“喂?”
匆匆挂了电话“小云儿,楼下有人找!”她把我推出宿舍,“快去吧。”
我下楼,门口空无一人。
不是耍我吧?我环顾四周,没见到人原路返回宿舍。一堵肉墙撞个满怀,我捂着额头,“哎呀。”
黑色皮鞋,一身西服正规打扮,是周南棋。“学长好,今天又回校玩啦?”我打着哈哈想绕过他。
他嘴角微微上扬,“哟呵,顾云学妹好巧呀,正好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去排练吧?”
我摆摆手,“不不不,不是我自愿报名的,选角肯定有黑幕!”
他拉着我的连衣帽,“不愿意也要排练,你是QG大人钦定的,反正你报不报名他愿意都会选你。”到排练室门口,他把我的帽子甩开,耸耸肩,“他选的,没办法。”摊手无奈。
我百般不情愿的点头,“开始吧。”
话剧演出时间太短,我们只能节选一部分情节演,我坐在地上拿着笔和剧本,画出自己想演的那段。
周南棋对立而坐,也在画自己想演的部分,以后一合计,都选了被囚禁出逃后短暂的相遇。
“像不像童话一样?”周南棋问我。
“要不,咱们租白雪公主和王子的衣服,把他们演成童话?”
他拍拍我的头,“幼稚,你还是小学生吗?”
脑海浮现,小女孩拿着纸打了少年的头,“三哥哥真幼稚。”
我盯着眼前的人看,那双狭长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里面布满了光,充满希望。
从报名名单里选了几个女孩做群演,她们需要追着青鹏,在另一边撞倒推购物车的白砂,短暂的相遇,双目相交。
我们在排练把我撞倒的段落,第一次,周南棋接住了我,搂着我的腰声情并茂,“你可真重。”
我赶紧从他怀里起来,“剧本里男主角匆忙跑开了,哪里还有空救她?”
周南棋脱下外套,“这剧本不合理呀,女孩子被撞倒了不去扶?”
我点头,“我有一年暑假就遇到过,在商场里,把我撞倒了,他匆匆忙忙跑开了。”
“这人太不绅士了,我就不一样了。”他拿出一根烟。
“不,他后面躲过了那群人在门口跟我道歉了。”我想起那次在二村,把自己裹超严实的少年。
“我觉得角色需要注入灵魂,需要用自身去塑造。”他点了烟,不赞同的回绝。
“我倒觉得,用自身的方式去演绎,会把角色抽离!”
他大笑不止,“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你演过戏吗?”
我摇头,“没演过,可我就是觉得,不能以自身去判断,要从他的字里行间去摸清这个人。”
那个午后,有艳阳,有清风,还有两个人讨论不同观点的声音,时高时低,时而温柔,时而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