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驿馆里,燕罗托着下巴,望着手中的马鞭出神。
刚与李世民训练过轻骑兵,马场上,他训练有术,不断尝试新的战法,完善各种技巧与细节,再不断改进,从而精选出最趋于完美的战术。
聚精会神,丝丝入扣,水到渠成,和往日一样,并未有一丝的懈怠与分神。
有好几次,她都想问他,却总是无从开口,或许是害怕听到她最不愿听到的答案,或许是怕他生气而不再理她,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她就是开不了口。
但这几日,并未发现他有去长公主府的迹象,谈话间也从未提及过杨月溪,即便是她刻意提起,他也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那件事从未发生。
也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那日,他只是喝多了酒,才会做出那些举动,并非本意而已,不然,他怎会如此心安理得。
况且如今,元吉对月溪公主的倾慕之情众所周知,世民也断不可能与自己胞弟挣抢。
想到这里,她豁然开朗,“阿金,备马!”
“公主要去哪里?”
“秦王府。”她要去跟李世民再探讨一下轻骑兵的战术。
马车停在酅国公府,月溪提着食盒,忐忑不安地走过去,还未至门前,大门已开,府内走出一仆从,恭敬道,“来人可是月溪公主?”
“正是。”
“请随我来。”
她充满疑惑地跟他进府,心内思虑,怎会如此顺利?莫不是有什么陷阱罢?
看着杨侑吃完了一整盒点心,她所顾虑的陷阱也没有出现,在出府之时,她终于忍不住问那仆从,“你早知我要来?”
“秦王交代过,若是公主来探望,不可为难。”
原来,他早已作了安排。
她逐渐放慢了脚步,停在马车前,却并未急着上车。
“此地不宜久留,亦不可常至。”身后冷不丁冒出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回头,只见李世民斜倚在府前的大柱子旁。
“秦王通常都是喜欢躲在柱子后吓唬人的么?”方才被他一吓,有些羞恼,便嘲讽道。
“公主此言差矣,本王竟不知公主这样胆小,连平常的说话声都能被吓到。”李世民亦嘲讽回来,丝毫不相让。
“你……”她被气得够呛,原本心存的一丝感激在瞬间消失殆尽。
“公主既见酅国公安好,往后还是少来为妙。”李世民也不顾她恼不恼,说完便走。
“溪儿!”李淑蓉来到月溪的闺房,门开着,人却不在,“这大半日的不见人,哪去了?”正准备走,却一眼瞥见放于枕边的画卷,那丫头拼了命救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啊?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拿起那幅画卷,打开……
原来是那丫头的画像,这画工,也没什么突出的地方,李淑蓉十分不解,一幅普通的画像而已,值得豁出性命去么?
本想着能一睹顾恺之的真迹呢!再往下看,落款处被烧了个洞,不过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得出,而且这印怎么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