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溪累的气喘吁吁,这个人的胸口到底是不是肉做的,怎么那么硬啊……
“疼不疼?”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揉,一边询问,生怕力道大了再弄疼她。
杨月溪突然间就释然了,这般在意她的男人,是绝不会看轻于她的,她其实不该那样妄自菲薄,更不应该因此而误会他。
李世民见她情绪有所缓和,便道,“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啊?”
“去了你就知道。”
二人上了马,悠悠朝树林里走去。
“明日,我们就启程回去了。”
“嗯。”她应着,回长安,她既是欢喜,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欢喜的是,终于可以见到许久未见的淳哥哥与榴影珊瑚那两个丫头,失落的是,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都在盼着他回去,那时,他便不再属于她一个人。
月光之下,她垂下了眼眸,掩饰起心内的失落,而他却将她的忧伤尽收眼底。
“你与她们不一样。”
他明白,秦王府后庭的那些女人,她终究是介意的,不论在他心里,还是床第间。
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所有的感情都只给了她。而临幸后庭,对任何女子,他都是例行公事,或是那些女子想方设法取悦于他,他从来不必花费心思考虑她们的感受。
他真的,只对她如此。
“是温泉!”月溪望着林间那一潭水汽氤氲的泉眼,满心欢喜的跳下了马。
李世民也跟着下马,并将两匹马栓好。
月溪走近温泉边,只见微波细浪,清澈见底,再挽起袖子伸手一试,温热而滑腻,就如同以前宫中的浴汤池子一般,惹得她跃跃欲试。
她回头看了看李世民,有些羞赧道,“你先闭上眼睛,转过去。”
李世民倒是很配合,立刻就闭上了眼睛背过身。
月溪放了心,散开发带,一头青丝流泻,轻解罗裳,走进温泉之中,顿觉温热舒适。
她不经意间回头,却见李世民正斜倚在树干上,一瞬不瞬盯着她。
他他他什么时候转过来了?慌乱之中,她只得蹲下来,把身子藏进水中。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李世民不禁勾唇一笑,这个小女人今日真是可爱得紧。
他走过去,蹲在温泉边,戏谑道,“躲什么?你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是啊,明明早就被他看遍,抚遍,吻遍了……
水面一阵剧烈波动,李世民解衣而下。
阵阵水波朝她袭来,愈来愈近,暧昧氤氲之中,她看不清他的容颜,只听见他的声音环绕在她身侧,低沉而清晰——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
回去的时候已是午夜,二人同乘了一匹马,另一匹马则由李世民牵着跟在他们身后。
“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李世民将月溪揽在怀里,刚刚……真是累坏她了。
他并不是贪图女色之人,可在她身上,却总是把持不住,频频失控。索性现在,她还不懂得什么叫做“取悦”,可她哪里知道,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只要娇滴滴地唤一声“世民”,就能令他神魂颠倒。
月溪此刻是连眼睛也懒得睁,直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了。
回到长安之后,李世民进宫复命,月溪则乘了马车准备回秦王府。
由于太过乏累,她便倚在车中小憩了一会儿,醒来之时,马车还在颠簸。她掀开车帘,却见一路树枝繁茂,这并不是去秦王府的路!
“停车!停车!”她冲着车夫大喊,但那车夫只专心驾车,并不搭理她。而且她愈喊,马车跑得愈快。
她再三确定,这个车夫的的确确是秦王府的车夫,她见过好几次,不会认错的。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
话音刚落,马车就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一所破庙前。
“夫人请,家主在里面等您。”车夫彬彬有礼道。
“家主?”月溪意识到这个车夫不简单,如若她今日能够安然回去,一定得告诉李世民,秦王府内有奸细。
她满怀警惕地走进庙里,只见一身形高大的男子立于庙中央,待他转过身来时,她简直惊呆了,“突利?!”
“一别三载,公主还好么?”男子虽然身穿汉服,但那微卷的头发,高窄的鼻梁和那微微凹陷的明亮双目,还是出卖了他突厥人的身份。
月溪定了定神,并未被重逢冲昏头脑,她依然清楚的记得她是被怎样带到这里的。
“你把我带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见她有些不悦,突利无奈地笑了笑,“抱歉,秦王看得太紧,我想与公主相见,只能用这种法子,还请公主莫要见怪。”
见他并无恶意,月溪才放松了警惕,语气也缓和下来,“那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只是想与公主叙叙旧而已。”自从那日夜探柏壁军营之后,突利的心中一直烦闷至今。
月溪用衣袖扇了扇空中的灰尘,嫌弃道,“那王子也真会挑地方。”
“公主真的打算跟着李世民了么?”突利终是忍不住问道。
月溪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她与李世民成亲已久,他现在才来问,是不是太晚了点。
“你这话问得真有意思,我早已嫁做人妇,不跟着我的夫君还能跟着谁?”
“我知道公主起初嫁给秦王只是权宜之计,迫不得已,但如今……似乎是心甘情愿跟着秦王了。”突利自顾自地说,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讽刺。
月溪被气得不轻,“没想到突利王子对别人的私事这么感兴趣,但这些都是我的事,与王子并无关系,你又凭什么妄加评判?”
“与我无关?如果不是李世民当年横插一脚,你如今本应该是我的王妃。”提到这件事,突利依旧痛心疾首,不能释怀。
月溪自然知晓他对自己的情意,关于和亲之事,也曾因自己未能守约而心存愧疚,且不说她心意如何,如今很多事情已成定局,终究是不能挽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