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7章 想要报酬就给我老实点!不许动我的人!(1 / 1)HI晨曦大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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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子点亮家里的煤灯,把哄睡了的小吉放在摇篮里。看了眼没有半丝光线的角落,叹息:“吃点东西吧。”

饭和菜热了又热,玫瑰蜷缩着身体,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

“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至于落先生他们,还在找。你别太担心。”

见玫瑰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无奈摇摇头,起身的时候被玫瑰攥住,鹅蛋脸浸满夜的黑翳:“你……相信我?”

没有把她是凶手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娟子蹲下来:“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误会自己杀了人,可既然你不告诉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拥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呢?”

娟子笑了笑:“那又如何?”

满脸都是信任的弧度:“我所认识的宋玫瑰,是个敢爱敢恨、性格直爽的女同志。别忘了,你曾对我说过的,人的眼睛会欺骗自己,耳朵也会,可心却永远不会。我既然选择相信你,又怎么会轻易怀疑你呢?”

玫瑰抿着唇,眼角噙泪:“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谢谢你。”

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如姐妹般亲昵。

“宋小姐,请跟我们回去吧。”

又一次出逃被抓,可这次连后门都还没碰到,就被逮个正着。可她已然等不及了,掏出一把枪:“今天谁也别想拦我!”

他在北平,是个连说话都有可能被暗杀的地方,她不能让他在那个地方久呆。

公馆里的仆人看到7字形状的黑枪,脚都吓软了,捂着脸尖叫。一步步后退,门把一拉,连绵的细雨夹杂着冷嗖嗖的寒风扑面而来,电闪雷鸣中,进来一人。

玫瑰举起枪,目光坚毅,仿佛一座难以撼动的挺拔山峰:“今天,谁也别想拦住我!”

一道闪电劈下来,映出莫愁被雨水淋湿的面孔,惊雷响个不停。玫瑰神色匆慌扔下枪,跃过他来回逡巡:“夫君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少爷不想见你。”

他回来了?

敛起喜色,胡乱抹了把脸:“那就换我去见他。”

地板都是湿漉漉的水痕。

青秋从雕花木楼上下来,一手在前阻挡她的去路:“少爷吩咐,让你闭门思过。”

“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闭门思过?”

本就高她一个头的青秋站在台阶上,更加居高临下。随手一指,一楼显眼的壁角处原本摆放了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在她成为丫鬟的第一天,成功告别人世。

她摸了摸鼻子,又见他正弯腰探向扶手上鬼斧神工的雕花,拇指从左往右一滑,严丝合缝的海棠木裂了一小块,歪歪扭扭一晃,跌落在地上。

“……”

玫瑰背过身,双手交握置于腿上,踮起脚尖,装作认真研究挂在墙上的水墨画。

“百年难得的瑶池仙鹿汲水青花瓷,千金难求的海棠花木,这两样,足够让你卖身一辈子。”

玫瑰不假思索道:“一码归一码,我现在有话要跟他说。”

她往左,长大褂挪左,她向右,笔尖扫到一阵风。

“莫愁,把她带回房间,没有少爷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后领子被无情揪起,一口凉气涌进喉头,引发剧烈地咳嗽:“放咳咳咳……放开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莫愁反锁。

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衣服黏又湿,玫瑰把散落在额前的碎发随手一拨,忽然嗅到一股诡谲的气味。眼睛微动,掌心映入一抹浅浅的红,指尖来回摩挲,有腥味。

是血。

她检完全身,别说血,就连一点点伤口都没有。不是自己的血,那就只有……目光一征,卯足全力撞门:“莫愁,你受伤了是不是?”

他功夫极好,能以一敌百。没有夫君的命令,他不会轻易动手。可双拳难敌四手,如果说连他都受了伤,那夫君岂不是……

不敢再深想,她跑到窗棂边,窗外已被封死,怎么也拽不动。咬住下嘴唇,白色的纱帘随着哗啦一声响,倒在了地上。

“我再问最后一次,你们开不开门?”

靠在墙外头的莫愁无动于衷,静静缠绕手臂上的纱布。青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哐当!

椅子倒地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猛然一黯。火速撞开门,灯影在眼前晃晃荡荡。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绑在一起的纱帘,悬挂于吊灯上,再往下,是一道细瘦的人影。

在他们冲过去把人抱下来的刹那,怪异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把人翻过来一看,是假的。与此同时,藏在门后的玫瑰早已溜出房间,一鼓作气跑上三楼转角尽头的房间。

平复躁鼓的气息,玫瑰推开房门,脸色苍白的落荆棘躺在床上,仿佛无数根针狠狠扎在她的心口上。左胸口中枪,脸上也有淤青,手臂还有被捆绑过的痕迹。

玫瑰紧紧咬住唇角,不让眼眶中的眼泪掉下来:“你从以前就是这样,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双手捧脸,有泪水从指缝中滑落。

追上来的青秋拦住莫愁,被后者蹙眉反问:“连你也相信她的鬼话连篇?”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少爷的想法。”

在莫愁犹豫的当口,青秋把门关上,不动声色挡在门把上,继续没说完的话,“少爷昏迷前有什么吩咐要你转达?”

莫愁猛拍脑袋,差点把正事忘了:“少爷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你我左右不来的。”

“还有吗?”

莫愁摇摇头:“就这么多。”

青秋没再多问,对于莫愁来说,能把这句话一字不落的背出来实属不易。只是少爷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莫愁,你再把少爷被绑的经过再说一遍。”

出事前一日,约好在北平饭店见面的法国商人无缘无故爽约,怎么也联系不上。吃完早餐,有前来卖香烟的售货郎,趁众人不注意塞了一张纸条给落荆棘。

上头写着:计划恐生变,雄鹰暴露,蟾蜍提前动手,务必保住自己。

到了晚上,蟾蜍借着同伴不见为由,用尽各种无赖粗暴的手段撕咬沉睡中的巨龙。战争一触即发。

从北到南,本就四分五裂的巨龙,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已气息奄奄。街头每日的哭嚎与日俱增,随处可见的流离失所与妻离子散。

回到上海,却没回淮海路。

“少爷,现如今连上海也乱成一锅粥,我们该怎么办?”

落荆棘把窗棂阖上,给莫愁一些银票:“让掌柜搭个粥铺,贴个告示,连续布施七天。”

莫愁想也不想就说:“那些蟾蜍一定会来搅局。”

落荆棘沉着脸,端起做工精细的紫砂壶,不紧不慢往茶盏里注入汤水,片刻,整个房间茶香四溢。

布施第一天,蟾蜍就扛着武器大摇大摆来搞破坏,不拿人当人看。莫愁气不打一处来,就出去跟他们干架,把一群人打得落花流水。

“这些孬种,打不过就去搬救兵,从没见过这么怂的孙子。”

青秋催他:“继续往说。”

再然后,那些人把刀架在落荆棘的脖子上,逼莫愁放下手里的大锤。主仆二人被绑,直接送到了牢房里。

跟他们同一牢房的还有一个整日只知道絮絮叨叨念诗的人,时而癫狂大笑,时而又阴冷沉静,硬生生把自己折磨疯了。

又过了两天,落荆棘的好友托了不少关系来救他们。结果才刚到门口,三人就遭到了袭击。而落荆棘为了救莫愁,亲身替他挡那了一枪:“都怪我,如果我没有那么冲动,少爷也就不会出事……”

莫愁悔不当初,倘若此刻有人告诉他,喝杯毒酒能把落荆棘救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喝掉。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胡乱抹了把眼眶。再抬头,青秋已然不知所踪。

照顾病人也是一项体力活。

为此,发泄情绪是最常见的途径。

比如此刻的玫瑰,拧干手中的帕子,在擦拭的过程中毫无顾忌咕哝着:“夫君,我现在才明白你有多奸诈。”

他不在的时候,就命人看住她,不许她到处乱跑。他在的时候,又身受重伤,让她连出门的想法都不敢有。

简直就是吃定她了。

“你知不知道,上辈子,你连果子都舍不得让我自己削。明明很忙,却老找各种借口回家,生怕我会发闷……”

有一次,他不知从哪里觅来一个剪纸技艺高超精湛的老师傅,虽然眼睛混沌看不见,可剪出来的红纸气势磅礴,把山河社稷的图样剪得一分不差。

两人约好,等她学好了,亲手剪给他看。可是,却再也没机会了。

玫瑰握了握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指他鼻尖,奶凶奶凶道:“等你醒了,看我让你如何补偿我!”

一道阴光闪出万丈光芒,毫无准备的玫瑰被刺痛了眼睛,下意识抬手遮。

“长得的确很俊俏,有棱有角,仪表堂堂。还家财万贯,颇有生意头脑,难怪你死前还念念不忘,连我都忍不住要心动了。”

素衫白发的女孩,狡黠凑到落荆棘身前,俯身想要一亲芳泽。

玫瑰:“……”

毫不犹豫把她拽走,像个护崽子的母鸡,义愤填膺:“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白发女孩挥挥衣袖,大有一种天下皆在掌中的既视感:“在我眼中,这里只分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你要吃就吃我,不许动他!”

白发女孩放声大笑,瀑布般的长发垂落在地面:“吃了你,谁来给我报酬?”

玫瑰护夫心切:“想要报酬就给我老实点!不许动我的人!”

“啧啧啧,胆子不小,敢对我吼?”

懒得搭理她,玫瑰转身继续照顾落荆棘。

“喂?这就生气了?也太娇气了吧?”

玫瑰直接当她不存在。

女孩摊开掌心,目光促狭:“信不信我在手掌翻覆间,就能让你的夫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当然可以这么做。”玫瑰像个没有感情的纸人,“改变我们的命运轨迹,不就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

把她从一个书香世家的小姐改头换面成一个平民百姓,而与落荆棘有婚约在身的却是另一个她见都没见过的姑娘。

“你当真以为自己在看电视读?虚无缥缈的假设,真当孟婆的汤是假冒伪劣产品?”

电视??假冒伪劣?

“这是……什么意思?”

白发女孩仿佛泄露了天机,匆忙捂嘴,眼眸瞪得比铜铃还大。

落荆棘单臂高举,食指中的琉璃仙戒光泽灼亮,整片天穹涌动着一股凌冽的刚劲锐气,散射的光芒清湛锐烈,罩下一团杀伤力极强的光圈,横扫一片凶尸。

“哇塞……”

冬荷等人捂着嘴,惊叹于琉璃仙戒的威力如此巨大,简直是个杀伤力极大的一级仙品厉器。

余威震慑,琉璃仙戒还在滋滋作响。大部分的凶尸消弥于无形。唯独陈浅沫,像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她的步伐。

徒手撕裂大门,盯死落荆棘,一声怒吼,就朝落荆棘奔去。死前就是千疮百孔,子弹和飞镖对她来说根本伤不到她。

落荆棘与她交手,全身像是钢筋铁骨,似乎没有任何弱点:“带着玫瑰走!”

男人抵挡,女人撤退。

四人暂时控制住发狂的陈浅沫,眼眶猩红如血,嗷嗷大叫。

两个女人消失一阵又出现,满脸焦灼:“玫瑰不见了。”

落荆棘猛一发力,握拳重击陈浅沫的脑袋,头先着地,发白的瞳孔阴寒又呆滞,似乎已被击垮,再无任何动弹。

基于此前的教训,众人并未放松紧绷的神经。汗水从额头滑落,沿着面颊途经脖颈,浸湿了整个脊背。

寒电惊闪,光打雷不下雨。

明暗交织的光线中,陈浅沫再次阴森森直立,整张脸惨白如雪,嘴角勾起,似在嘲笑他们在做无用之功。

“莫愁,护着女人先走!”

得令,三人迅迅速撤退。

陈浅沫握紧拳头,屋顶的瓦片哗啦啦落下来,拦住三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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