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试了,陆离为求此次登楼可谓是家财散尽了,所以她一定要赢。
因为,她的目的可不止见个花魁,打探可能与宁霜有关的人那点事。
香蝶清了清嗓子,场内顿时噤声,这第三题却是由红绫娘子亲自出的。
香楼上传来悦耳软语:“这第三题,便由路公子随意作诗词赋,以何为题一概不咎,合了我意便为赢。”
陆离沉思,这话说的便有意思了,何为合意?写得再好,若是不可心,不合美人意,那便也是不好的。
只是不知这美人究竟是如何想的,念起之前入微所说,这花魁娘子对于秦川此人甚合心意。
如此情投意合,却还要继续出题每月给客人出此登楼三试,想来许是被逼无奈,许是有苦难言,就一点,那都不是出于本心的。
即使如此,陆离心中便有了数,好与不好,本就在花魁娘子一念之间。
陆离略有思索,而后提笔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而后笑着将纸卷起递给了香蝶。
嘴中说的话却是给楼上之人听的,“久闻娘子文采,小子此行只为求与娘子谈诗论词答疑解惑,若有幸得以登楼还请娘子莫要嫌弃小子烦了。”
香楼之上也传出客气有礼的温软之声:“路公子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若您得以登楼,红绫定备足酒水与您秉烛夜谈。”
陆离笑意吟吟的见着竹篮被拽了上去,留下的几位公子也翘首以待,他们虽然失去了登楼的资格却也是递了诗词上去的,只不知自己写的东西是否能入了红绫娘子的眼。
不多时,香楼上的婢女出了声,“此局依旧是路七公子获胜,因着只有路公子一人参赛,众位公子便只看路公子的词便好,其他公子的所作,今日便不再透露了。”
留下的公子等的本就是这一刻,没想到这路七竟还真的能登楼,那他的词便是有真才实学的,品上一品,好处多多。
卷纸被递了下来,依旧是写得极好的字,上书:远山愁黛碧,横波慢脸明。腻香红玉茜罗轻,深院晚堂人静,理银筝。
鬓动行云影,裙遮点屐声。娇羞爱问曲中名,杨柳杏花时节,几多情。
惹恨还添恨,牵肠即断肠。凝情不语一枝芳,独映画帘闲立,绣衣香。
暗想为云女,应怜傅粉郎。晚来轻步出闺房,髻慢钗横无力,纵猖狂。
切题合意又应景,缱绻缠绵的很,众位公子品的连连点头。
然而没待他们再仔细品品,便被香蝶下了逐客令。
“公子们请了,既是今日路七公子通过了这登楼三试,那么今晚我家娘子的时间便属于路公子了,还请公子们寻别处休息了。”
众公子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门,去找园子里的其他相熟娘子了。来的本就花月楼的熟客居多,都是从来没成功登楼过的,这长夜漫漫,一回生两回熟的,自是有相熟的娘子相伴。
回过头,香蝶对着路七公子言笑晏晏,“路公子请随我来。”
陆离随着香蝶出了门绕了几绕,停在了这花月楼较为靠上的位置,想来这登楼还真是应景,站最高之处。
只想不通的是,这最上面一层却是空旷的,楼梯上有个人把守,看起来一副精悍的模样,便是这花月楼的花魁娘子也只得屈居第二层,也不知这顶楼住了谁。
撇去过多的思绪,陆离被香蝶引着进了门,坐在了桌前,桌上摆了许多色香味俱全的菜式伴着酒水。
折腾了半天,陆离早就饿了,香蝶也是个识趣的,引着陆离入座便开了口:“公子稍待片刻,我家娘子去梳洗了,公子请先用些东西,我家娘子稍后便来。”
陆离见她出了门,这屋内只剩下了她自己,便活动了下肩膀,拿起箸开吃,她可真的是饿了,何况如此美食当前,不可辜负。
等了没多久,陆离吃饭一向速度快,将将吃饱的时候,房门也被叩响了。
美人一身红纱走了进来,乌发垂到腰际,看上去顺滑柔软,身段妖娆,面容更是娇媚诱人极了,似那山中之鬼,湖中之灵,赤着脚踩在房中柔软的毯上,就似那热烈的火中精灵,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要为她燃烧为她痴狂。
真是个极致妖媚的美人,陆离心中感叹,如此美人怕就是那山中蛇妖变的,也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飞蛾扑火。
只看呆了片刻,陆离神色便恢复了清明。
美人见她这么快就从惊艳里回过神来,也是颇有兴趣,玩味的坐在了陆离的对面,打量着陆离的神色轻缓开口,语音柔绕,比之比试时更添了几丝妖娆。
“路公子是第一回来花月楼吧?不知公子今日登楼所为何事?”
陆离见美也不禁生出几许顽皮之心,站起来走过去,轻捏了美人的下巴,学着浪荡子的模样,轻挑了语气笑着:“小爷我就是听闻红绫娘子才色双绝,忍不住想来试试。今日一见,众人诚不欺我,如此美人在侧,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若美人我们有什么事榻上谈?”
红绫的面上也带了笑,笑里透着三分狡诘,闻言直接大胆的拉了陆离的手要往自己的胸前放,笑的妩媚:“公子说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这便开始吧。”
这下子陆离尴尬了,努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挣不脱,手被牵制住了,这红绫娘子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伸出手来要拔她衣裳。
嘴里还殷切的喊着:“奴帮您脱衣。”
陆离这下子是真的受不住了,一边防着她拉着自己要吃豆腐的手,一边还要防备着自己被她给拔了,一时间有些招架不过来。
他是谁呀,她是陆离呀,大丈夫能屈能伸,陆离眼见着自己都被红绫扑倒在了榻上,赶紧出声:“好姐姐,我错了。我来找您是有正事的,您也知道的。”
红绫却是玩的正开心,“哦,正事啊,不急,等奴伺候完您我们再论正事,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看着陆离一副“求你了”的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神,红绫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停下了自己的咸猪手。
红绫这边停了手,自顾自坐到了桌子旁倒了杯茶,陆离赶紧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说吧。什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