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9章 被拉下水者(1 / 1)校书郎沈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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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瑞冬尽量避免到堂妹夏侯笼华府上做客,以避免自己的嫉恨和挫败福

礼节上,不得不来走动时,也需时刻提醒自己,不该嫉恨她,而且,自己过的并不比她差。

瑞冬不得不承认,笼华她现在过的很好,好像连姿容都较做女儿时更出众了。

直到看到笼华的女儿萧元捷,瑞冬才生出些许优越福元捷是个女娃,而自己的仲明却是嗣子。

她的名字好像长子,瑞冬猜测这定是笼华的主张,以安慰未得嗣子的心。

她生出这痴心妄想又何必,若她命里只有一子,恐怕元捷会凭这名字占了去。

瑞冬心中暗叹,笼华的地位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牢固。

想来笼华的母亲,因平生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向来不得上下喜爱尊重。只是因叔父婶母的婚姻是祖父当年亲自向皇帝上表请求的,牢不可破,这才能保住当家主母的地位。

笼华如果也没有嗣子,那么假以时日,或许会重蹈她母亲的覆辙。

笼华在那边鼓励元捷发音称呼姨母。

元捷尝试了几次,不算成功,于是,发了怒,将手中的布偶丢出去很远。

作为女娃,她的脾气和力气都很大。

瑞冬看笼华毫无办法的无奈样子,心内好笑。她幼年乖张,没少气长辈,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了。

姐妹两个在王府清晖堂闲话。

她们起夏侯府近日一桩大事,即兄长夏侯昕从牢中释放出来了。

他大罪得免,但被免了官名和学名,恐怕近几年都不能举仕了。

家人哪里还在意他的功名,见他瘦弱的不成样子,都极为后怕。

祖母太夫人更是心疼的不行,命家医家奴捧凤凰似的围着,一力要调养好他的身体。

瑞冬想起来一事,笑对笼华道:“怎么我听嫂夫人,你要将观音保嫁给他家阿服?”

笼华露出尴尬的微笑:“那是前些日子最艰难时,我为为让兄嫂撑下去才的安慰话。你不要也帮着乱传。”

瑞冬笑着:“我当时就打趣嫂夫人,没行三书六礼,都算不得数。若论年纪,我家仲明才更适合做王府女婿嘛。”

笼华再度露出尴尬的礼节性微笑。

笼华提起上月去含章殿,见到永康公主带着王氏去拜见贵嫔。感叹王氏父亲大罪,她地位竟半分不受影响,也是难得。

瑞冬带着几许不易觉察的幸灾乐祸道,“也不尽然,十来日前还闹了一回。”

笼华好奇发问。

瑞冬将从侍妇婢女那里听来的闲话告诉了笼华,王氏惹怒了家翁庾弘,导致庾弘大发了脾气。

按,南朝礼法家规,家翁与媳妇,父亲与女儿,向来不怎么交道,彼此保持着恰当的威严、慈祥和孝顺。

笼华好奇打听缘故。

瑞冬从侍妇的只言片语中听闻,似乎是王氏请家翁庾弘救其父,言语间好像有些不恭敬,这才惹怒了庾弘,连永康公主也劝不住,立即就将王氏逐回了娘家。

笼华吃惊,武康侯庾弘刚刚升任了门下侍中,领左军将军。如此位高权重,王氏身为晚辈,罪臣之女,如何竟敢出言不恭。

瑞冬又,为了这事,家婆永康公主与家翁庾弘还争吵了两回。

到底,前两日,永康公主让庾又将王氏接了回来。

笼华叹道:“公主这样的婆母也算难得了。”

瑞冬不无醋意的:“正是呢,也不知是什么缘法。”

几日后,萧黯奉召从广陵返回。

夏侯云重来访,夫妇两个招待以家宴。

宴毕,夏侯云重又与萧黯在东阁密谈。

夏侯云重自从任职东宫属官后,不得不与永安侯萧确各行其事,倒与晋宁王府走的越来越近。

夏侯云重告诉萧黯一件蹊跷事。

前两日东宫夜宴,中途皇太子离席,据是去见了侍中庾弘,他们似有密谈。

据夏侯云重所知,谈的似乎并不顺利,至少对庾弘来是如此,

萧黯结合前后事,心中有了猜测,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印证。

庾弘以王褒发疯胡言乱语之由,向皇帝请求将之关押在自己管辖的演武场废园,以待秋决。

皇帝同意了。

萧黯没想到,王褒第一个拉下水的人,竟是庾弘。

王褒因为怕死,开始疑心北狱饮食有毒,后来演变为大闹大嚷,大理寺卿褚猷不以为然,置之不理。

萧黯猜测,王褒迫切想自救,于是,急不可待的要挟曾经的同谋者救他出去。

他的同盟者,竟是庾弘。

庾弘被王褒之女要挟,自然暴怒,然而最后仍不得不跳出来将他从北狱救出。

或者,他先去请皇太子出面救王褒,皇太子拒绝了,他只有亲自上阵。

萧黯很难想象出庾弘到底有什么把柄在王褒手里。

庾弘执掌御史台多年,纠察监督百官,可谓清如水,明如镜,直如弦。

如何会有把柄?是什么了不得的把柄?

庾弘早年间是萧黯父亲昭明太子的心腹属官,是前东宫的太子詹事。昭明太子薨逝后,受皇帝指派,继续在皇三子的新东宫任太子詹事两年。

然而,此后,他却与前后两东宫刻意疏远。

成为御史台首脑后,更是一副孤臣做派。

萧黯忽然浮现出一个奇怪想法,父亲突然离世、重立东宫,这些当时海内震动的大事中,庾弘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萧黯感到不寒而栗。

突然想,庾弘与皇太子秘会,提出的要求,或许不是请皇太子救王褒,而是杀王褒。

然而,从结果看,皇太子既没有同意救,也没有同意杀。

萧黯对这位嫡亲的三叔,再度看不透了。

三十日之期将到,萧黯决定去演武场废园再会王褒。

华林园屯兵营固然是左军将军庾弘的管辖地,可也是佐郎将永安侯萧确的直管地。

萧确正是敢不顾庾弘禁令的唯一一人。

王褒躲在演武场废园,终于安心进了几日饮食,忽然又看到了萧黯,他再也无法伪装成平和,几近崩溃。

关押王褒的内室,门窗都装上了厚厚的铁栏。

萧黯站在内堂,看不见铁门里的王褒。他躲在内室的角落里,避开萧黯的视线。

只能听到他发狂一般,用嘶哑刺耳的声音驱逐萧黯:“你走!你走开!我要告诉圣上你要毒死我!”

萧黯觉得王褒新换的这地方甚是好,更方便话。

他:“圣上已经知道了,庾弘替你转达的。”

王褒在里面突然没了动静。

“庾弘先向皇太子请求杀了你,皇太子不同意庾弘又向皇帝奏报你疯了,口出大逆之言,同样请求杀了你,皇帝也不同意。

你倒解一解我的疑惑,为何庾弘定要杀你,为何皇帝和皇太子都保你。”

王褒沉默。

萧黯继续对着空空的铁门:“我过,无论你在哪里,无论谁看管你,我都会来看你。

二三十日后,我会再来看你。

你且心饮食,争取活到……死。”

萧黯向外走了几步,又回身对他道:“或许你更愿意死在庾弘之手,好歹是个全尸。”

王褒跌跌撞撞扑向铁门,铁门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等等!你等等!”

萧黯心中狂跳,度步走过去。

他看到王褒披头散发,干瘦的手指牢牢抓住铁栏,好似那铁栏是救命稻草。他的神情已无半分月前的从容,双目圆睁,瞳仁紧缩,满面的惊恐和偏执。

萧黯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双目发直,口中语速极快的:“如果他不上那个秘折豫章王就不会被猜忌我就不会奉命而行!都是他!都是他!”

王褒咬牙切齿,双手用力摇晃着铁门。

“谁上了秘折?你奉谁的命?”

王褒并不回答,只执着的摇晃着铁门,口中仍控诉那个他,好像心中藏有大冤屈似的。

“到底是谁上了秘折?庾弘吗?”萧黯上前逼问,王褒突然又退回了角落。

此后,无论萧黯再什么,他都不再发一言。

僵持不下,萧黯只好带着满腹的疑惑离开了。

萧黯私探演武场废园之事,庾弘报至皇帝。

他再度拿出做御史大夫时公正无私、维护国法的忠直之态,要求皇帝严惩晋宁王萧黯与永安侯萧确。

偏皇帝那几日也正对萧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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