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响起悠扬久远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当中夹杂着整齐的脚步梭梭,昏暗又富贵的房间内,环绕紫色纱幔,这焚的,是来自寺庙里的香火。
与整个房间的奢华昏暗显得格格不入。
昭娣是被掳了来,但她丝毫不惊慌,心想可以借此打探一下扶绅翎的实力。
眼下双手被捆着,只能静静等他出现了。
月挂梢头,就着一丝丝月光才稍许心安,房门这时被悄然推开。
温润又平稳的嗓音响起,“倒是忘了,这还有个小猎物。”
言语轻佻,却看不清神情。
俯身半蹲在昭娣面前,勾起下巴,“嗯呀,还真是诱人的小猎物,难为我那侄子年少气盛对你痴心不已。”
昭娣不屑冷笑,眉眼一副挑衅,“毕竟他八叔,也是个痴情人不是,那纤纤姑娘。。。”
话未说完,下巴被整个手紧捏住,下颌传来一阵酸疼,引得昭娣怒目瞪着眼前丧心病狂的人。
扶绅翎倒是依旧一副腹黑的神情,“敢挑战本王的极限,哼。”
一甩,把她甩瘫在地上,起身转对门口,“来人,将我的小猎物好好打扮,届时,让她接客。”
扶绅翎大笑着离开,让这深夜透着几分诡秘,随后便进来几个丫鬟,将捆绑着不能反抗的昭娣扶到梳妆台前,画着摇曳的浓妆,青丝插上些许璀璨的珠钗步摇,简单的金冠鲜红长流苏帘垂在脸颊两边。
昭娣虽有怨言,却无意做无畏挣扎。
亥时三刻,她们给昭娣外套一件广袖绣花红袍,便将她带了出去,只是绑着双手的麻绳换成了红缎带。
来到院子才发现,纸醉金迷觥筹交错,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喝着酒寻欢作乐,散乱着,与隔壁寺庙的清心寡欲反衬鲜明对比。
见她出现,迷糊的男人们停了下来,细细地打量她。
“今日,我给大家带了个宝物,”扶绅翎手持酒杯从人群中出来,轻搂着昭娣纤细的腰身,“此女子可是长安城的花魁,姿色倾城娇躯动人,各位,可有兴趣?”
怒目瞪着他,那副成熟韵味透着一丝邪气的脸并未低下头,“我记得在座的各位,家父都是朝中官员,”他顿了顿,有些话无需再说,只给众人意会,”这个猎物,谁喜欢?”
昭娣轻轻低语,语气绝狠,“扶绅翎,你可别后悔。”
他仍不屑,期待着人群中的惊喜,只是大家都纷纷暗示,回家后便让家父转移阵营,这显然不够诚意,直到一位公子哥连踹了几个人,走到扶绅翎面前,掏出一玉牌,“家父是当朝吕太傅,我乃家中独子,你拿着玉牌找我父亲,任何事他都会答应。”
吕启悦的身份长安城人尽皆知,他家父是朝中为数不多能留下来的前朝官员,可谓能力雄厚。
扶绅翎接过玉牌打量一番,抬眼轻笑,“如此,这美艳的猎物便赐给你了,放心,本王还会有更好的礼物给你,来人,先送他们回房。”
安静未有一丝反抗的昭娣,随着这陌生的男子进房,让扶绅翎心里觉得怪异,却懒得多想。
房内灯火通明,吕启悦一脸好色之相,正欲上前,反被昭娣制止,“哎,公子,你瞧我的手,勒的发红了,好生疼呢。”
抛着媚眼使他心猿意马,急冲冲替昭娣松开了红缎带,她揉了揉手腕,见吕启悦又要上前,媚笑间一脚踹开。
走至门前又被一把扯回,“想跑?没那么容易。”
这一转身,广袖嫁衣外袍飞扬间,迷乱了他的眼。
下一秒,昭娣猛挥起手腕,金丝紧紧缠绕他的脖颈,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双手逐渐使劲,身下的人在不断挣扎,渐渐地失去了生机,脖颈间渗出触目惊心的血液。
松开手,跑出房门所有人都开始讶异,扶绅翎正欲上前抓住她,却见一旁满脖子鲜血的吕启悦,大惊。
众人一拥而上看着尸体,昭娣从中逃脱,跑了一段距离,回过头,见扶绅翎被卡在人群中动弹不得。
她仰起头大笑,一把扯着头上金流苏金冠甩下,发丝顷刻披扬,“留给你的游戏,好好玩儿吧!“
仍是狡洁灵动的眸子笑着,边跑着脱下外袍摇摆,往上空扬起,红袍就着风渐渐落下,佳人回眸一笑,衣摆摇曳跑走。
原本愤怒心焦的扶绅翎突然愣住,眼里露出一丝,痴迷。
昭娣跑出大宅,往人最多的街道中走去,片刻就有一小贩上前,“主子,大家都在寻你。”
长安城的街道安插了不少烟雨楼的人伪装成小贩,空芷把她失踪的消息一散布,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直到昭娣出现。
那小贩将手中的烟花往上空一拉,顿时绽放烟火,“主子,快回忆娣间吧,听空芷说,好像还有要事找你。”
她微点头,迅速回到茶馆。
接到指令,其余人已经知道昭娣回来,空芷便回茶馆等着。
“主子,发生了何事,金环说在药庐前发现你的簪子,是被人掳走了?”
坐着倒了杯茶水喝着,“不错,不过我现在没事了,倒是扶绅翎,可算是惹麻烦上身。”
说罢,她让空芷派个人密切关注吕太傅的动向,一旦发现吕启悦之死,便说昭娣知道凶手是谁,让他来找自己。
次日,吕太傅爱子莫名身亡的消息被传出,只有他的尸体被运回太傅府上,无人解释是怎么回事,这时伪装成运送尸体轿夫的空芷手下说,忆娣间茶馆的主人知晓内情。
想知道你儿子怎么死的,去找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