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你不出来我不走。”“我出来了，你想什么，如果是解释那的事，不必了，我看的清清楚楚。”秦舒将他没出口的话又压了回去。

“我……”江义一时语塞，“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秦舒转身欲走，江义急了，也顾不得什么了，将她左手一拉，向后一推，秦舒的后背正好抵在院墙上，“你做什么？”她生气了，怒视着江义。

江义两只手臂压在秦舒身子两侧，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我……”江义想做就做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我心悦你……”话一完，脸就红了，亏的这月色遮挡，看不出来。

“你瞎什么？”“我没瞎，我心悦你，是真的，从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江义盯着秦舒的眼睛，认真的。

两人对视着，四周是静谧的，只有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混着两个人剧烈的心跳声，传到对方的耳朵里。秦舒眼里的薄怒渐渐消失，露出呆愣愣的神情。江义看见她嘴唇抿了一下，是粉白色的。

他喉咙不自觉吞了一下，别开他的眼睛，看向一侧墙上的方砖，磕磕绊绊的“你不用急着答复我，你好好想想，过两日再答复我也没事……我……我可以等。”

完他手臂一收就跑了，秦舒靠在墙上，看着他跑走的背影，怎么那么像第一次见面时两人追的那只兔子呢？

夜色深了，屋内气氛却很是低迷。

林莞神色恹恹，与林尉的争执还像一块大石头似的梗在心间。

满桌子的菜肴都让她提起一点兴趣，只吃了两口，林莞就推开碗。

“我吃好了，夫君慢吃。”林莞撂下碗，道。

秦铮挑眉，抬头看了她一眼，林莞却是头都没抬的往内室去了，秦铮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弟弟，在她心中分量当是极重。

次日前晌，秦铮没去军营，去了侧院儿。

院儿里，林尉正站在树下，手里摆弄着秦铮送他的那柄匕首。

秦铮走过去。

“姐夫！”他一看到秦铮眼睛蓦的亮起来。

秦铮问他，“在做什么？”

林尉将手里的匕首递了过去，“我很喜欢，但是我不会用。”

原来如此。

秦铮接过他手里的匕首，拿在手里转了两下手腕，一提，一刺，就收回了手。

将匕首递回林尉手里，“试试。”

林尉照着秦铮刚刚的样子，一提一刺，虽然力气不够，但是已经颇有模样。

秦铮想起他之前学骑马的情景，他没错，这孩子在这方面是有赋的。

可惜，她不愿意让他从军。

秦铮压下心里的惋惜，如她所愿，让他做一个京城里无忧无虑的明朗少年没什么不好的，何必到这生死一悬的边疆呢。

林尉刚刚学到了一招，此时拿着匕首正耍的起劲。

“跟我来。”秦铮最后。

林尉跟在秦铮后头，一直到了书房。

秦铮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他行到书架旁，眼睛扫过去，从架子上拿下了一本书。

林尉站在那，不知他在做什么。

秦铮将书随意翻开一页，朝林尉招了招手，“过来。”

林尉走过去。

“读一读这句话。”秦铮手指着书页上的字。

林尉看过去，“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车罢马，甲氕矢…戟……”林尉读不下去了。

他有些窘迫，双手不自然的搓了搓脸蛋，“这几个字，学堂里先生没教。”

秦铮指着那句话念过去，“戟盾蔽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

秦铮难得有这样的耐心，“这句话是作战要耗费的财产很多，盔甲，弓箭，矛戟，盾牌，牛车的损失，要耗去十分之六。”

秦铮的手抚上他的肩，“将帅若不知学问，空有一腔匹夫之勇的话，你觉得他能打多少胜仗呢？”

“教你骑马时我曾过你极聪明，正是因为有这非凡资质，更该多读书，开阔眼界，勤学多思才是。”

林尉听了秦铮的话愣住了，从见秦铮第一面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听姐夫那么多话，从这话里，林尉感受到了他的关爱，发自肺腑的。

秦铮观林尉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这个事情别人再多都没用，还要他自己想通才是，当下便拍了拍他的肩，独自离去了。

夜色低沉，已到了晚膳时分。

林莞这几日的胃口不好，脸上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些。

新霜她们担心，每顿便叫厨房变着法的做菜。

今晚上厨房送来的菜有，糖醋排，清蒸鲤鱼，醋溜土豆丝，和精致的糕点，都是林莞爱吃的。

但她只是坐在桌前动了两口，就没了吃饭的兴致。

“新霜，把饭菜撤了吧。”林莞道，有气无力。

新霜着急，她这几日每日就吃这么点，铁打的身子也的垮下去。

“夫人再吃几口吧。”新霜劝道。

“我吃不下。”林莞。

“这……”新霜正踟蹰间，忽然瞥见门外一个的黑影闪过。

林尉扭扭捏捏的走了进来。

他自来到梁州后，每日在军中疯跑，早就穿上了方便活动的衣裳。

只是今日，他又换回了来时的长袍，眉宇之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邺城的读书少年。

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走进来。

“姐姐……”

林莞背过了身，不看他。

林尉走到林莞跟前，这下避无可避，但林莞还是垂下了眼睛，盯着地面。

林尉不敢再上前，只站在那问，“姐姐还在生气吗？”

林莞不答。

“姐姐！”少年再也忍不了，上前拉起林莞的手，“我错了！姐姐不要不理我！”

林莞看向被他拉着的手，到底是没甩开。

“你哪儿错了？”林莞沉声问。

这是继那日两人争吵之后，林莞同他的第一句话。

林尉一看事有转机，忙，“我不该和姐姐顶嘴，不该辜负姐姐的一片苦心，我……”

他不下去，泪先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