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一点动静,竟把他吵醒了,他缓缓地睁开了眼。
此时的他,眼神清明,倦意全消,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抖擞。
此时的秦铮,看着怀里的女人,只觉得岁月静好。
林莞却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许久未见聊缘故,她总觉得和眼前的人有些生疏了。
“我去唤人来梳洗。”她着就坐起来。
却在起身后被一条有力的臂膀环住腰给拉了回去。
“急什么?再躺会。”秦铮懒洋洋的。
“啊……你别……”林莞压下他乱动的手,可捉了这只,捉不住那只。
“别闹……”林莞道。
秦铮不听,他们都分开多久了,他想她想的心都疼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光搂着她睡觉怎么行呢。
“我……我跟你个事。”林莞撑开他的胸膛,两人之间有零距离。
昨他回来后,林莞就只顾着照顾他了,倒是忘了把那件事给他听。
“什么事,等会再……”秦铮这会哪有心思听她什么事。
“我……我…我有了。”林莞的脸红彤彤的,总算把话出了口。
“有什么了?”秦铮这脑子还没转过来。
林莞气极,只想把他脑子掰开来,看里面是不是只知道打仗和那种事,可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只能忍着羞下去。
“有孩子了。”完就低下了头。
下一瞬,却感觉身上这一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老鼠般倏的跳起来。
林莞抬头,“你……”
还没等林莞出口,就见他连鞋子都没穿,走到桌边,猛灌了一壶凉水。
林莞看呆了,剩下的话被她咽了回去。
这还不算晚,他又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头低着,不知再想什么。
林莞看不透他心思,却见他猛地转身,停在她身前。
林莞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秦铮的眼睛盯在她腹上,一动不动,眼神却格外的亮,嘴角上扬,张了张嘴,想又不知些什么,最后只好抿上。
林莞噗的笑了。
早膳后,秦铮又派人请来了大夫,给林莞把了脉,确定她一切都好。
他又询问了大夫一些常识,最后才放大夫离去。
回到屋里,见林莞下了床,便心翼翼的扶着她,把林莞搞了个哭笑不得。
只是笑之余,林莞没想到,他对有了孩儿竟是这般的欢喜,那之前受得苦倒是不值得一提了。
……
后来,秦铮提着一壶酒去见了江义。
秦舒当时在屋里。
“大哥,你回来了。”秦舒。
秦铮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她还是那个样子,却不上来哪里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义怎么样了?”秦铮对江义最后的印象,就是梁州城即将破城,他赶来救下他的时候,江义浑身浴血,没一块地方是完好的。
“大哥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秦舒侧身让秦铮进去。
秦铮走进去,秦舒拉上门,将空间留给他们兄弟俩。
秦铮拉了一个凳子,坐到床前,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酒碗,倒满了酒,放在江义床头前。
秦铮看着躺在床上的江义,想起了从前的他,两个融一次见面时,他就死皮赖脸的跟着他,非要和他拜把子,当兄弟。
那时候的江义,性格大大咧咧的,行动风风火火的。
他看似跳脱,却在大事上比谁都要有责任心。
他那么拼命,只因为他临走之前对他,义,我不在的时候,护好城里的百姓。
他脸上的表情好像特别的多,秦铮有时都会被他的奇怪表情惊讶到,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不一样。
可他现在,却只有一个样子了,苍白的,虚弱的。
秦铮往嘴里送了一口酒。
“江义,你子真会偷懒,老子在前方打仗,你他妈在这躺着享福。”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大哥的话,赶紧爬起来跟着大哥上阵杀敌去!”
完他似乎抱了一丝希望,看向江义的脸,可江义还是那般无声无息的。
“你嫂子有喜了,我心里很高兴,想着要是义知道了,也一定会为我高心,所以大哥带着酒来告诉你。”
“潼关一战,咱们打得痛快,等到京城的大军一来,叛军就剩不了多长时间了,你赶紧醒过来,咱们兄弟俩一起上阵杀敌去!”
秦铮眼圈泛红,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捏紧了酒壶。
“子,告诉你,你要是再醒不过来,你信不信老子就把我妹妹嫁给别人,让你子再也不能见到她。”
“臭子,大家都很惦记你,不要再睡了!”
最后秦铮离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江义眼角留下的一滴泪。
后来,林莞听秦铮起潼关之战。
林莞记得宋朗在他的地理志中提到过潼关,“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
秦铮率领大军到达潼关后,南依山,北控河,据险扎营。
月余前,泰和进攻潼关。
秦铮率领先锋三千人应战,而叛军一万人涉河而来。
三千军东一簇,西一群,三三两两,散如繁星,一直后退。
泰和座下大将高林是个急功近利的,见秦铮的兵如此不堪一击,心想秦铮也不过如此,喜不自胜,当下就下令挥军深入,渐入潼关。
潼关地势上高下低,秦铮和那些将士一路且战且退,让叛军尝够了甜头。
秦铮甚至还装作体力不支的模样,坠下马来。由着护卫拼死保护着才逃往密林深处,不见踪影。
高林越发的觉得秦铮是个绣花枕头,本忌惮他镇北将军的名号,现下便觉得不过是个运气好的罢了。他出征前,泰和知道他的脾气秉性,知道他勇猛而无谋,便一再嘱咐他,不可冒进,不可冒进。
可这会,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高林一下令,一万人马都随他进了潼关。
潼关内里狭窄,两边都是峭壁。叛军进入后,两边峭壁上忽做连珠炮响,石块木头,一起落下,将叛军砸了个劈头盖脸。
高林这才知中计,忙下令撤退,可这峡口本就狭窄,一时竟是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