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带领三千人绕道叛军后方,积薪与峡口,点起薪草,今夜大风,风愈大而火愈盛,一时间,烟雾弥漫,叛军被如被遮双目,不知身边何人。
士兵吹响号角,三千人做冲锋之势,叛军辨别不出真假,便本能的举起炼冲杀,可等到烟消雾散,才看清楚杀的都是自己人罢了。
就这样,高林的前锋一万人死的死,赡伤,剩下的,皆被俘虏。
听的林莞胆战心惊。
不由得埋怨他,“使计就算了,为何不在军报中清楚,连带着大家都为你担心。”
“大家?是大家还是你?”秦铮嘴角噙了一抹笑。
“你…”林莞脸热了。
却想着他能好好回来比什么都强。
林莞又想起一事,脸上不由得沉了几分。
“你这次,什么时候走?”她轻声问。
秦铮回望着她,面露犹豫。
他确实该走了,前线情势紧张,虽然潼关一战挫了挫叛军的锐气。
可在人数上,他们始终是不占优势的。
“听,突厥也派兵了?”林莞斟酌着问。
“不错。”
“那……”你会败…吗?
林莞问不出来。
秦铮却从她神情中看出了她的意思,他这次抿紧了唇。
不再像上次那样笃定的我会回来,最后只了一句。
“只要我还活着,定不让叛军踏进梁州城。”
秦铮是在一个清晨走的,走时没有惊动林莞。
林莞自有孕后没有其他什么不适症状,只是格外的嗜睡。因此她半点也没察觉到他的离开。
等林莞醒来后,怔怔的在床上坐了许久。
直到青黛进来。
“夫人醒了?”青黛端着脸盆。
林莞双眼放空,手无意识的在锦被上摩挲着,仿佛那上面还残存着他的气息。
“将军何时走的?”
“未亮时。”青黛想了想,答道。
“将军怕扰了夫人,没惊动任何人,还是我早值时撞见的。”
“可对你了什么?”
“只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夫人,别的倒没有了。”
林莞默然,他向来是个不会甜言蜜语的,可他出的话,是一定算数的。
他,“只要他在,梁州城就还在。”
秦铮回到军郑
“将军回来了。”霍刚进入帐郑
“这几怎么样?”秦铮问。
“还算安稳。”霍刚答。
如今秦铮的军队在这边,泰和率领的叛军在那边,中间隔着河。
前些的一场败仗让叛军安稳了不少,但还是时不时的试探。
“军师呢?”秦铮问。
“军师在帐中,要传召吗?”
“先不用。”
秦铮沉思,“把这几日的军报给我看看。”
一晃到了夜间。
秦铮松开握着军报的手,走出帐中,月明星稀,乌雀南飞。
他抬头看着上的月亮,忙碌的一的心思歇了歇,就想起林莞来。
想起早晨醒来时她的样子,乌黑的发铺了满床,脸睡的红红,还没显怀,腰肢依旧纤细。
真想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不知道她生产前,这场战事能不能结束。
这个想法让秦铮第一次这么的厌恶战争。
“将军。”巡逻的士兵跑过来。
“对面射过来一封信。”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
秦铮闻言眼神微敛,拿起他手里的折叠的纸。
入夜的主营,灯火通明。
下首的椅子上,如今已经坐满了人。
“泰和这是什么意思?”霍刚忍不住问道。
不怪他们讶异,现在正是两军交战之时,泰和居然来信要求见秦铮。
两军主帅私下见面,这真是前所未有之事。
军师孟德也一言不发。
“军师你呢?”霍刚将话头转向孟德。
“某认为将军大可以不理会这封信。”孟德开口道。
众将领纷纷称是。
秦铮凝眉不语,可他心里却越来越坚定一个念头。
“我要去。”
自在京城回来之后,秦铮内心一直有一个疑问,他一定要去见他。
“将军!”将士们都很惊讶。
孟德摇着蒲扇,他知道,秦铮一旦做出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将军执意要去,就多带些人吧。”
不怪乎他谨慎,秦铮如今可是这军中的主心骨,顶梁柱。
秦铮却想了想,“霍刚跟我去即可。”
下首的霍刚一听惊的睁大了眼,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就我自己?”
秦铮盯着他笑了,“怎么?怕了?”
“我不怕!”他不怕自己有个什么意外,可他怕紧要关头,不能让秦铮全身而退。
“那就别废话。”秦铮一锤定音。
很快就到了三日后。
夜幕低垂,黄河河畔。
秦铮和霍刚一人一骑,飞驰而至。
河畔,早有一人立在那里,似乎等了一会了。
旁边一人牵着马候着,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秦铮的眼一沉,霍刚很惊讶,他本以为将军只带着他已经是胆大至极,没想到泰和居然也只带了一人。
秦铮和霍刚在离河畔几步远的地方翻身下马,霍刚接过秦铮扔过来的缰绳。
牵着马留在了原地,秦铮抚着腰间别的弯刀走过去。
背对着的人听见了声响回过头,“你来了。”
秦铮盯着他,他还和以前一样,眉眼和蔼,声音温和。
在知道真相之前,秦铮当他是恩师,待他如父。
可原来是他,让秦家家破人亡,让秦家成了戴罪之身。
秦铮眼波翻滚,眼底掀起惊涛骇浪,手却在下一瞬抚上腰刀,下意识的一提。
泰和瞧见了他这细微的变化,脸上表情也淡了,“你知道了!”
不是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么重要的秘密,魏德明又怎么舍得真的带进棺材呢?
他这话让秦铮的身子蓦地紧绷了,之见他身如闪电,下一瞬,冰凉的刀刃架在了泰和的脖子上。
旁边跟着泰和来的那人见状,抽出了腰间的剑上前来,却被霍刚同样用剑挡了,两人对峙着。
此间寂静无声。
“这招出其不意你使得不错。”泰和开口道。
是他教给他的。
秦铮的刀就横在他颈上,随着他喉结的滚动,已经有肌肤碰到刀刃,被划破了皮,血细细一条,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