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翌日辰时,当晚升的太阳照耀整个雪原,山门中终于跑出几个浑身是血的兵士,兴奋地大叫道:“杀光熊人和叛军了!对方全灭!对方全灭!”
山门外剩余留守的兵士们也忍不住欢呼起来,困扰威胁他们多年的熊人根源终于被他们解决了!怎么能不高兴!
而这一切胜利多亏了宸王爷带来的车弩团,那车弩不仅威力强大,还可以连发,宸王又让工匠把弩箭的箭头掏空,里面加了可以自燃的火药,当弩箭射入熊人身体,撞击到骨头的时候,就会自发地爆燃起来,将熊人由里到外烧死。
镇北军大部队就这样一路以车弩团开道,你熊人不是能以一当十地打我们镇北军兵士吗?我们车弩团的一个车弩手一套操作下来,可以打死你们七八个熊人!成千上万个车弩手一齐攻击,这天下又有什么怪物可以抵挡?
同时,前去伏击红喜之前派出去阻截舒瑾部队的那伙儿熊人的另一只车弩团也传来好消息,果然将那伙儿熊人兵团全部歼灭!
在熊城附近集结的熊人兵团至此基本是被消灭干净了。还有一些零星的出逃熊人,宸王也派了经过训练的镇北军弩手出去追击,早晚也会被消灭干净。
镇北军中上至大小军官将领,下至每一个军中兵士,都对宸王的谋略手腕心服口服,直道宸王爷是上天派来救护他们的菩萨转世。
宸王坐在高头骏马上,由随从和一些留守将领簇拥着,听取带人清理战场的军官的汇报。待那几个军官将大致情况汇报完毕之后,便留了一部分队伍继续清理战场,准备带大部队回营。
这时一个兵士跑过来跪地道:“启禀王爷!有三个公公从京城而来,说皇上有旨意给您和舒将军。”
在场的将领都有些意外,不知什么旨意竟如此着急,直追到战场上来了。
舒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打仗获胜的喜悦全被一股不好的预感冲塌了。
宸王却是一脸了然地哼笑了一声,命令道:“让他们过来。”
那兵士领命去了,须臾,带回三个宦官来。
为首的宦官大概是第一次接到这种传旨的威风活儿,一副趾高气昂的德行,一手高高举着一卷黄绫子圣旨,迈着方步一步三摇地走过来。他见一众骑在马上的军中将领并无什么特别表示,只是坐在马上看着他,眼中闪过不悦,高傲地扫视了一圈,道:“圣旨降临,尔等还不下马跪拜接旨?”
舒蓄浓眉一皱,摆出大将军的谱儿来,训斥道:“蠢东西!大玉律法规定,军中将领在战场上接旨可不下马、不跪拜,你是要我们违背律法吗?!”
宸王则根本懒得与这等不长眼、不会巴结的宦官说话,只坐在马上,一身矜贵高傲的气息,冷漠地看着那宦官。
那宦官面上一窘,咳了两下,遂展开圣旨自顾自地念了起来,大致的意思是说,有人告发舒蓄谋反,让宸王立即阻止镇北军的一切军事行动,将舒蓄押送回京述职答辩,镇北军一切事宜暂由宸王安排代理。
舒蓄一听,立即气得面上青白交加,怒吼道:“哪里来的混账小人给本将军泼脏水?!本将军镇守北方多年,何时有过谋反行径?!正因为不同那等奸臣同流合污,才会被他们进谗言诬陷!皇上怎么能……”
宸王一摆手,阻止了他即将说出口的对皇帝的怨言,笑道:“舒将军不必如此着急,皇上定然是不会随便相信片面之词的,这不是让你回京述职么?就是给你申辩的机会。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遂让小厮收下那圣旨,又让人传令下去,大军整肃回营。
***
翌日,唐无忧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纱儿去帮她打听舒瑾现在在哪儿,被告知他已经被送回熊城的将军府中养伤。
她刚被宸王警告过,不敢再私自出营,便惴惴不安地等着宸王从镇北军大营回来,老老实实地请示能不能去熊城看看舒瑾。
宸王一脸不悦地瞪她,就在她以为这事儿没戏的时候,却听他说:“我带你去,走吧。”
宸王是骑马一路带她去熊城的,当然身后还跟着长长一队黑甲黑马的天极营武卫。
进了将军府,来到舒瑾住的听松苑,却见一个眼熟的丫鬟从舒瑾卧房中端了一个茶壶出来。
唐无忧想了想,随即一呆,那不是苏飞雅的贴身丫鬟吗?
待进了屋子,绕过屏风,果然见苏飞雅坐在舒瑾床边,正将浸了凉水的布巾拧干,轻轻放在舒瑾的额头上。
见她和宸王进来,苏飞雅规矩地给宸王请了安,又冲她点点头,那温柔的神态与平日里跟她在一起放肆玩闹时完全不同。
另一间院子里,又在账房算账的陈氏一听说宸王和唐无忧来了,身子一抖,差点昏倒。她扶了扶额角,面色苍白地对来通报的小厮说:“就说我不在!让他们看过瑾儿就回去!不许留饭!”
同在一旁坐着的舒琦琦却是不依,摇着陈氏的手臂撒娇道:“不嘛!娘,你留宸王殿下吃饭嘛!上次晚宴爹非让我和您单开一桌,隔着屏风,都没让宸王殿下好好看看人家!唐无忧那小贱人还能跟宸王坐在一桌上吃饭呢!我也要!”
陈氏头疼地看着任性的女儿,道:“你闹了这许多日,还没闹够吗?宸王爷是金枝玉叶,哪里是咱们家能高攀得起的?回头娘给你挑一门好人家嫁了,保证长相不比宸王差,行了吧?”
舒琦琦气得站起身,一跺脚,道:“娘!你说的什么话?咱家高攀不起,那唐家就高攀得起啦?我爹可是镇北大将军!她唐无忧的爹是个啥?她和她娘原本都被唐家赶出去了,现在还不是都被宸王殿下接到王府里住了?凭什么她能住王府,我就不能?她不过是个没啥心眼儿的鲁莽蠢货,她都能抓住宸王殿下的心,难道我就不能?”
一番话说得陈氏的心思也有些活络,枯黄的眼珠转了转,道:“听闻宸王爷还求了皇上给他们指婚,只是因为唐家出了事,还没完婚。你要是过去……”
舒琦琦得意地一笑,接口道:“我要是过去,保准能用手段把唐无忧挤走,占领宸王殿下的全部心思!”
她又撒娇地晃了晃陈氏的手臂,道:“娘,您想想,宸王府那是何等的权势,又有多少财富产业!如果我嫁给宸王为妃,那些财富还不手到擒来?最后都是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