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芬兰迷惑地道：“怎么会呢？宸哥哥看起来是个沉稳正经的人，不会使这些小手段的。”

朱灵毓冷哼道：“他不会使手段？皇后娘娘让我母妃除掉虞婕妤那个狐狸精，我母妃明里暗里试了几次都失败了，都是他从中作梗，甚至让那狐狸精平安生下双胞胎！他一个出宫开府的皇子，还能管得了宫里内苑的事情，可见手段本事有多大！”

朱灵毓本以为这话能让冯芬兰跟她一起同仇敌忾地憎恶宸王，没想到却在冯芬兰脸上看到了崇拜的神情：“他、他真的这般厉害么？”

朱灵毓对着她的花痴脸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你不会又想嫁给他了吧？你忘了他说会怎么对待自己夫人的了？”

冯芬兰低头思考许久，突然道：“灵毓姐姐，我想去宸王府一趟！”

朱灵毓正在端着杯子喝茶，闻言嘴里的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呛咳了一下，优雅地用丫鬟递来的绢帕擦了擦唇角的水渍，惊讶地问道：“你要私奔？”

冯芬兰气得站起身轻打了她一下，道：“姐姐你说的什么话呀！我只是想亲眼看一看他到底对那个唐无忧是什么样？！”

朱灵毓了然笑道：“如果他对那个女人好，你就要把他抢过来做你夫君？”

冯芬兰的俏脸红了一下，道：“那又有何不可？父亲早就说了，京城的高门望族、权贵子弟，随我挑选，只要是我看中的男人，就算他已有妻室，父亲也能请皇后姑姑做主，让我做正房嫡妻！”

朱灵毓放下茶杯，由丫鬟搀扶着起身，道：“行，正好太后身边的姑姑荥氏在宸王府里教导唐无忧礼仪，你我便说是替太后娘娘去看望荥氏的，借机探探朱宸的虚实。”

于是，血统高贵的姐妹二人带着各自的侍女仆从们，分乘两辆马车从睿国公府迤逦去了宸王府。

***

宸王府，霜枫苑里，舒琦琦跟唐无忧说了想请荥嬷嬷教她宫廷礼仪之事。

本以为唐无忧会反对，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还写了字条，嘱咐说荥嬷嬷是宫里有身份的老嬷嬷，让舒琦琦多尊重一些，不要惹荥嬷嬷生气。

舒琦琦走在去萃柳苑的路上，心中冷笑，自己当然不会惹荥嬷嬷生气，还会把她哄的服服帖帖，跟自己联合起来，想办法把唐无忧赶出宸王府！

到那时，她就可以单独跟宸王殿下留在府里……总会有办法让宸王殿下接受她……

到了萃柳苑，见到荥嬷嬷和桂嬷嬷，舒琦琦一眼就看出两人高下尊卑有别，刻意冷落桂嬷嬷，吹捧荥嬷嬷，果然很快赢得了荥嬷嬷的好感。

学礼仪时，舒琦琦也算伶俐乖巧，掌握得很快，荥嬷嬷之前被她哄得心里舒服，难得没有为难她。

休息喝茶时，舒琦琦笑道：“我之前曾在王府里住过一阵子，表姐也不告诉我有您这样身份贵重的嬷嬷在此，不然我早该来拜见您的。我也常来东花园散步，也无缘遇见您呢，真是相见恨晚啊。”

荥嬷嬷哼了一声，道：“还不是那个住在居荷苑的灵雪公主，竟敢对老身不敬，害的老身伤了腰骨，不得不休养一阵。”

舒琦琦惊讶地道：“灵雪公主？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呀，咱们大玉不是只有一位灵毓公主吗？”

荥嬷嬷满脸鄙夷地道：“还不是宸王从北方带回来的蛮女！不知如何欺瞒皇上，竟做起公主来了！还对老身动手，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的野种！”

舒琦琦笑道：“大概是为了体现皇恩浩荡而封赏的蛮族公主吧。不要紧，一会儿我陪您去一趟居荷苑，咱们这么多人，怎的还不能驯服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了？定让您出了这口气。”

荥嬷嬷满意地笑了笑，赞赏道：“你这丫头有眼力价，会来事儿，看来舒家真要飞出来一个金凤凰了！”

舒荥二人相视而笑，其乐融融，默默立在一旁的桂嬷嬷却是手心捏了一把汗，心想待会儿绝对不跟她们一起去居荷苑找死。

***

宸王府大门口。

公主和郡主来访，门房管事和武卫们自然不可阻拦，管事一边让小厮去通报宸王，一边引领着那二女和她们的仆从们去霜枫苑。

才绕过琉璃影壁，空中突然飞过来一座假山巨石，吓得一众大大小小的女人们皆是花容失色，惊声尖叫起来。

忽地一片寒光闪过，巨石被从当中齐整地切为两半，然后砰砰两声爆为碎片四散。有些碎片击射向朱灵毓等人，打在她们娇柔的身子上，吓得她们纷纷蹲趴在地上，又是一阵惨呼尖叫。

唐无忧切碎巨石，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落在影壁的琉璃瓦顶上，惊艳地端详手中这对匕首。陈伯关真的是位天才工匠，所制匕首削石如泥，又这么趁手，实在是难得的好兵刃！

影壁下的朱灵毓被侍女们搀扶着站起来，她们一个个早已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朱灵毓扶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发髻，扬首指着唐无忧大声骂道：“你！你是哪里来的刺客？！竟敢偷袭本殿！你不怕犯下死罪吗？！”

冯芬兰也是一身灰土，脸上精致的妆容早也抹花了，气恼地对朱灵毓道：“姐姐，我在宫宴上见过她，她就是那个哑女唐无忧！”

唐无忧垂眸看着影壁下的众人，正要对带路的管事比划手语解释，忽地又从旁边飞来一棵断了半截的松树！

她无奈地抬腿踢开飞来的树干，双手上的匕首旋转出两朵漂亮的银色刃花，提气朝松树飞来的方向跃去。

带路的管事尴尬地为朱灵毓解释：“请公主和郡主多担待，这事大概怨不得我们夫人，应该是灵雪公主又生气发狂了，夫人刚刚是救了咱们呢！”

“灵雪公主？什么玩意？！”朱灵毓一听就炸了，“这大玉只有一位公主，就是本殿！何时又冒出来一个公主？！”

管事看着她一脸灰土、扶着发髻的模样，实在很想笑又不敢，小心地解释道：“是王爷从北方带回来的，说是皇后娘娘遗失许久的亲生女儿。圣上已经亲自验看过了，封了灵雪公主，是为咱们大玉的嫡长公主。按年纪，您得唤她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