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站着一人,憨态可掬,长相十分生财,正是内务府总管太监高岩。
“我们这一大早就来了,是否打扰娘娘休息了。”
“没有,没有,高公公您能来,我们这芳草殿都蓬荜生辉。”清河用漏风的嘴,恭维着。
高岩连忙摆手:“可不敢这么说,那我们这就进去啦。”
“请,请,请。”
高岩手一挥,就带着身后四排人,浩浩荡荡的进去了,清河瞧着那一件件宝贝从自己的身前走过,他知道,他们芳草殿现在彻底成香饽饽了。
“奴才,拜见娘娘。”
高岩进了院,便瞧见了光彩夺目的林常在,之前也瞧见过两回,可都是病恹恹的,没曾想居然是这般貌美,看来这后宫又要热闹上不少了。
“高公公,快请起,这一大早的来这儿,可是有什么事?”
林常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众人也是心知肚明。
“娘娘,奴才是奉命来报喜的,您啊,晋封为嫔位了,皇后娘娘的凤印亲自盖得章,叫奴才挑好日子,带上好东西,前来道喜,这不,今儿正是好日子,奴才便迫不及待的来了,让娘娘也早高兴高兴。”
“哇~”
青竹小声的叫了一声,极其小声,只有身边站的笔直的顾显微能听见。
嫔位,母亲晋封了,或许......
顾显微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林常在已是热泪盈眶,但却强忍着,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谁都瞧得出来。
“娘娘,还有更高兴的呐。”
高岩露着两排大白牙:“皇上赐娘娘封号‘静’,奴才恭喜静嫔娘娘,更上层楼啊~”
林常在,不是,现在应该是静嫔一手捂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臣妾谢主隆恩。”
朝露殿
“贱人!贱人!贱人!”
丽贵妃发疯似的喊着,将好好的东西都砸的稀碎,霹雳乓啷,吓得伺候的人跪了一地,任由东西砸在身上,或者是被碎片刮到划伤,也不敢吭声。
翠兰一边手忙脚乱的躲着砸过来的东西,一边想要过去让丽贵妃冷静下来以免伤到自己:“娘娘,娘娘事已至此,您生气也于事无补啊,不过是小小嫔位,始终是在您之下啊!”
丽贵妃用力抓着桌子,咬牙切齿的道:“本宫当初就应该如你所言,解决了那个贱人!哼!”
怒不可遏,甩手便将桌上的花瓶砸出,花瓶贴着翠兰的脸,“哐当”一声撞上了窗户,然后骨碌碌的落了地。
翠兰吓得呆了好一会儿,才摸了把自己的脸,只摸到了一手冷汗。
深吸两口气:“娘娘,她不过是仗着有个好儿子,当了星子,才被抬了位分,并不是她的能耐。”
“皇上可是赐了封号的!”
丽贵妃猛的扭头,瞪着双眼睛,恶狠狠的说着:“你是没瞧见她那天的狐媚样子,皇上连眼睛都看直了!”
“娘娘,论容貌姿色,这后宫当中谁又比得上您,那样的一张脸就算能惊艳一时,新鲜一时,不久就会腻的,可娘娘您的美貌却是天赐的,经久不衰的。”
翠兰说着上前,抬起丽贵妃的手,葱白似得,修长细嫩:“您瞧瞧,好好的指甲,这么一折腾,都糟践了,何必呐,一个宫女能靠什么留住皇上呐,娘娘大可不必担心,等着瞧便是。”
丽贵妃也冷静了一些,瞧着好不容易留长的指甲,却劈了缝,顿时心疼:“还不快好好修修。”
“是。”
而此时此刻不被她们看得起的宫女,正站在太极殿前,被乔墨迎了进去。
“娘娘来的正是时候,皇上刚下了早朝回来。”乔墨说着,还打量了静嫔两眼,刚才自己出门来迎,竟没认出来,这女人一打扮起来,果然是六亲不认啊。
说话间,已经进了殿内。
“臣妾参见皇上。”
“来了。”
皇上放下手中狼毫,好似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意外,虽然这个女人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地方,抬眼瞧去,便见到位月中仙子般的人儿,只觉得清凉凉的,看着就觉得舒服。
“今日的静嫔十分不同啊。”
“今日的皇上亦十分不同。”
“哦~哪里不同?”皇上来了兴致,瞧着那明明是冷清清的人,但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却尽是温柔,矛盾却合情合理,合此人。
静嫔仔细的瞧着皇上,二人只有***愉,这些年来,便再无其他,可此时此刻,却要像恩爱了许久般,静嫔的演技很自然:“皇上眼中对臣妾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她说的自信,皇上严肃的脸缓缓的笑开了花:“静嫔好眼光。”
“皇上好眼光。”
静嫔回答的俏皮机智,惹得皇上又是一阵大笑,而静嫔优雅行礼:“臣妾特来谢皇上赏赐。”
皇上走过去,将她扶起,冰凉凉的手,好似这就不是个人,而是个妖精般。
“可喜欢,静这个字?”
静嫔瞧着皇上,一双眼含着淡淡的笑意:“静念彼与此,不知谁是痴。”
她话音很轻,但是这几个字还是狠狠的撞进了皇上心底,他那双看尽世人的眼睛,看得出那淡淡笑意下,克制着的深深情意。
“朕是痴。”
青竹抿着嘴,偷笑,她们主子终于要久旱逢甘霖了,春天到了。
杨国公府
杨守武脑袋顶上缠着好几圈白布,此刻状若疯癫,将一屋子的东西砸的稀烂,手中抓着把椅子,大喊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唇齿上,激动的口水连成了线。
手中椅子一把就扔了出去,赶来的杨国公,刚进门就被这么一把飞椅迎接了。
一身气势汹汹的都停在了原地,脖子向后仰去,好在身边跟着的护卫身手利落,手起刀落,那椅子就被劈成两半,重重的掉在了两边。
听见动静的杨守武,扭头看去,见到自己的爷爷,心中所有的委屈暴发,踉跄着扑了过去,用力的抱住杨国公的大腿,哭喊着:“爷爷!爷爷你进宫去找皇上!我是杨家的儿郎!若不入朝!我活着有什么意义!爷爷,武儿求您了......”
杨守武可怜兮兮的诉说着,抱着杨国公不肯松手。
杨国公一张不怒自威的脸,面色通红,手中虎头杖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