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平原最为荒芜,夜间多有走兽猎食,如今又邪气大盛,不禁让人感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想着刚离开药王庙时尹夕川嘱咐的,要千万小心邪灵,连双双的手悄悄握紧佩剑。
“怎么,害怕?”
孟长海见她小心翼翼的,不禁打趣道。
刚想还嘴,连双双却突然安静了,一双凤眼犀利地观察着四周。
有人在伺机而动!
孟长海也神色严肃,悄悄感知着周围的异动。神色一凛,对上了连双双同样震惊的双眼。
——近百余邪灵!
邪灵已近在眼前,来不及择路而逃,连双双拔剑应战,与孟长海背向而站。
月轮被乌云遮了个严实,没了万家火烛,一瞬之间万籁俱寂,只剩下当空而来的数百双赤红色的眸。
连双双剑光一闪,三两邪灵已经抹了喉。可吐息之间,硬是又站了起来攻向她!
“小心!这邪灵杀不死。”连双双忙喊着身后人。
“啧,一个半个也就罢了,这么多。”孟长海也很是头痛。
他拦腰砍断一个邪灵,却看到它挣扎着,还是硬生生站了起来。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任他灵力再强,也抵不住百余不死的邪灵一起进攻。
“我试试看,能不能用灵力暂时压制住他们,伺机先离开。”
说着孟长海周身运转灵气,震开邪灵腾到半空,催动灵力聚于掌心,反手猛击于地面。
连双双一个飞身来到他身边,看着孟长海的灵气如游龙一般穿行于邪灵之中,忽而爆开,引起强烈的震荡。
“什么!”
连双双惊呼,孟长海也眉头紧皱。
只见邪灵似毫发无损地又聚在一起,反而更加躁动。
孟长海难以置信:“不可能,我这一招,带着六七成的修为了,如果这样都敌不过……”
“五洲内,鲜有人能敌。”连双双倒吸了口冷气。
而来不及喘口气,众多的邪灵又疯了似的攻了上来,远远地,还能看到更多的邪灵向这边赶来。
“啧!”连双双的招式被挡了回来,反而震得自己一个趔趄没站稳。
这些邪灵怎么突然变强了!
“小心!”
孟长海闪身到连双双身边为她挡下一击,说道:
“恐怕是刚刚我那一招的灵气,被尽数吸进邪灵体内了。”
孟长海毫不意外,每每在墟源之中稳定命盘,他都有同样的感觉。
连双双忙于应付数量庞大并越来越多的邪灵,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咬牙低声道:
“这莫非是沈渔设下的陷阱……”
话音未落,一阵破风之声传来!
一支长矛挑开数个邪灵,看打扮,来人像是个年轻的中明将士。
“二位仙者,不可硬攻,屏住呼吸!”
只见年轻的将士洒下扶桑花粉,邪灵瞬间停了下来,胡乱摸着方向,倒在地上。
“快走!”
年轻的将士带着孟长海和连双双速速逃入了黑夜之中。
他带着二人来到一间不起眼的茅屋前,将二人让进屋内。
连双双惊魂未定,孟长海问道:“多谢仙友相救,这中明怎么会有如此多邪灵?”
年轻将士忙起身答道:“二位不必言谢!火烧画舫那一日,我于岸边见过两位仙者尊荣,此次请务必设法解救中明!”
看着连双双和孟长海疑惑的眼神,将士继续说道:
“那日几位仙人离开后,因为早就怀疑宫中与莫忘楼勾结,于是飞尧少爷当即就入了王宫,与明帝当面对质。”
“然而,那一晚,飞尧少爷就没能再出来,反而被明帝押入了大狱!”
年轻将士攥紧了拳头,继续说道:
“一夜之间,宫中上上下下千余人,都尽数成为了邪灵!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明帝!”
连双双和孟长海大惊,中明王宫中千余人,如今竟都成了明帝的战力……
“你又如何逃过一劫?上官飞尧呢?”连双双急切问着年轻的将士。
他笑了笑,脸上似有悲凉,娓娓道来:
“几百年前宫中浩劫,我失去元神成了凡体,可飞尧少爷一直将我留在身边扶持着,似乎也是因为这样,我才逃过了这一劫……”
年轻的将士愤恨地说:
“可就是这样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战士们,朝夕相处的侍者们,一个个变为明帝的傀儡!”
连双双思考片刻,她不觉得这个年轻人说的是假话,如果要骗他们,刚才不如就不用救起他二人了。
孟长海也深以为然,便单刀直入的问道:“我们如何能见到上官飞尧?”
年轻的战士自信地说:“我有把握能让你们见到他!”
据他所说,当年飞尧的母亲被关押大牢之时,有一条密道,一直都是他们兄妹探望母亲的唯一通道。
拿到密道的信息后,将士嘱咐二人要尽量避免夜间行动,邪灵在夜晚是非常敏锐的,如果必要出行,也必须掩盖元神的所在。
“这个扶桑花粉你们拿着!是温琢送来让我保命的,还有很多。”
接过他递过来的瓶子,想到温琢,连双双心里一痛。
孟长海叹口气,拍拍年轻将士的肩膀:“事不宜迟,我们先行出发了,放心!”
二人掩盖了元神的气息,消失在夜色中,向王宫大狱的密道奔去。
密道外被精妙的幻境掩藏着,虽然被孟长海一眼识破,可也是对其精妙程度赞不绝口。
二人小心谨慎地徐徐而行,生怕打草惊蛇。有个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大狱的墙壁之间。
上官飞尧正坐在牢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而听到些响动,在裂缝中瞥到人影!
连双双忙示意上官飞尧捂住鼻子,片刻后,牢房门口站着的邪灵就应声倒地。
二人从幻境中飞身而出,上官飞尧大喜:“二位长尊,你们来了!”
孟长海看到上官飞尧并未变成邪灵,欣慰地笑了笑,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已知道明帝的阴谋,尹夕川打算借阁主之手除掉明帝……”
话还没说完,孟长海注意到上官飞尧神色有变,他果然打断道:
“孟长尊,这一切,早在几百年前,就是沈渔的阴谋!是他害死了我母亲,逼得父皇变成如今的样子……”
连双双神色一惊:“所以并非是明帝心甘情愿为沈渔效力?”
上官飞尧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
“没错,这也是为何,我和温琢还好好的,并未变成邪灵。他在保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