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绣背着柴回来,刚一开门就听见屋内有叽叽喳喳的声音,进来一看,就见姜昕正捏着熟米粒儿趴在炕上喂鸟儿呢。
那认真的小模样,十分可爱。
“娘你回来啦?”姜昕回头唤她,声音软软的。
“嗯。”姜锦绣进屋把门关上,取下背筐往炕洞里加了些柴后看着窝里的小家伙问:“这是哪儿来的小鸟儿啊?”
姜昕不愿把孟启英干的混账事说出来再恶心姜锦绣一遍,则轻悠悠的说:“在院外树底下捡的,可能是从巢里掉下来了。”
“没看见大鸟?”
“没有,那巢里都没声儿,可能是这只长得不好被抛弃了吧。”
“那就可怜了,这黑漆漆的毛也没长齐,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品种。”
“就是,怪丑的。”
正吃着软饭的丑家伙顺势啄了下姜昕的手指,劲还不小。
“嘿!你居然啄我?我告诉你哦,你现在可是寄人篱下,不听话小心我饿死你!”姜昕一本正经的警告一只鸟,而那鸟儿吃着吃着饭被拿走了,又开始扯着嗓子哇哇乱叫。
姜锦绣瞧着这一人一鸟斗嘴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娘,要不咱给它取个名字吧?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毛长齐了就飞走了……”姜昕回头说。
“万物都是有灵性的,你若待它好,它自然会知恩图报。”
“那这家伙肯定是个忘恩负义的,我把它捡回来还给它喂饭,结果它居然啄我!”
“谁让你说人家丑呢,你刚生下来的时候,也是皱皱巴巴的,不好看。”
“娘!”姜昕鼓着腮帮子瞪她。
姜锦绣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想给它取什么名儿啊?”
“就叫毛团儿吧,希望它快快长大多多长毛!”
某毛团:……这人怕是个傻子吧。
夜里,母女二人吃了饭,姜锦绣就开始绣被套,现在手上这床就剩些收尾工作就可以完工了,姜锦绣想赶快弄好趁明天进县一起卖掉。
姜昕怕她辛苦,原本姜锦绣要去给她熬药的,被她一口拒绝了。
把药倒在药罐里搁炉上煎着,姜昕把明天要带进县里的东西全部收好。唇脂放在背篓最底部,上面铺满剩下的天麻。反正这天麻也没几个人认识,全打包好反而惹人怀疑,不如就大大方方的扔在筐里,有人问就说是山上挖的野菜根,反正也不会有农民深究到底是不是。
熬好药倒进碗里吹凉后,姜昕憋着气儿一口干了,结果喝下去还没半刻钟,胃里突然翻腾起来,她强忍着不适出门,刚跑出院子就哗啦一下全吐了。
这感觉,可比她以前宿醉过后的不良反应激烈多了,真难受!姜昕扶着树干,呕到胃里全部掏空才慢慢缓和下来,也就在这时,她脑子里忽的一下闪过几个画面,是原身的影子。
画面里的孟小六也是在这棵树下,日复一日的承受这痛苦。
原来,原身从前喝那么多药身子都不见起色,是因为她不论喝多少都会尽数吐出。而每次看到姜锦绣端药来时期望的眼神她又不忍拒绝,所以对这事儿不仅只字未提,反而还心甘情愿的日日受这煎熬……恐怕,她早已猜到自己身患不治之症……
这孟小六……真是个傻姑娘。
“六儿?六儿你在哪儿啊?”身后传来姜锦绣的声音。
姜昕抹了把脸,整理好状态跑回院子里,“怎么了娘?”
“这大半夜的你上哪儿去啊?”姜锦绣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把从屋里拿出来的外套仔细地给她穿上心疼的说:“出房也不把外衣披着,多冷啊,你想去哪儿娘陪你去。这夜里黑,可不能再乱跑了,要是又掉进塘里……你叫娘怎么办啊……”
姜昕一下子就红了眼,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孟小六宁愿受苦也不愿说出口,这样疼她爱她的母亲,她如何舍得让她的希望破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