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徳虽样貌不出众，但好歹读过几本圣贤书，书生气还是有点儿的，只是得了暗示后那眼神中赤裸裸的色欲让人倍感不适。

他看向孟玲华，听说快嫁了，算了。

再看向孟小六，又黄又瘦前不凸后不翘的，没意思。

孟玲月在他目光一过来时就狠狠剜了他一眼，直截了当的表示了自己对他的不满。而赵徳瞧着她那傲娇的小模样倒是心头一颤，这泼辣劲儿，不错！

至于孟玲慧嘛，连头都不敢抬，这得胆小到什么程度？不过……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处。

他审视完看向赵里正，示意自己心中已有打算。

而许淮之对这饭桌上的你来我往并不感兴趣，孟怀怕他无趣便寻了话题与他侧头小声交谈。两人平时里来往就不少，同是一心做学问的，自然有些惺惺相惜。

今日若不是孟怀以即将成亲为由邀他来家中喝酒叙旧，他也不会卖这个面子。

刘氏见赵家父子二人已有兴趣，满意的抬起酒杯示意大家举杯庆祝，赵里正也借由上元节沾了孟家的光敬酒，主桌便热热闹闹的开席了。

不一会儿没酒了，王氏打发姜昕去厨房温酒，俨然一副使唤丫头的架势。

姜昕倒无所谓，今天这场鸿门宴她们爱怎么吃怎么吃，只要别打自己主意就行。

她取了个盆注入热水，然后将酒壶搁在盆中，烫了半晌后放在托盘上端进正厅。

这才几个眨眼的功夫，不知厅内说了什么，她进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来。

“这就是玲鸢了，当初还是亏得先生相救，否则这丫头就是在那深山里没了都无人知晓。”刘氏朝许淮之及赵徳介绍说，然后招手示意孟小六上前。

姜昕暗道不好，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刘氏身边将酒壶放下，放完正要走，刘氏攥过她的手握住，“若是许先生不嫌弃的话，就让玲鸢去给你端端茶研研磨吧，也算是报了你的救命之恩。”

十几年没叫过一次孟小六的闺名，现下这话说得十分惋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舍不得这个孙女呢。

真是人面蝎心！

既然她要装亲昵，那姜昕就顺杆子往上爬，看她打的什么主意！居然还趁她不在时提起，看来是想杀孟小六个措手不及。

姜昕站定，一脸天真的问：“奶奶在同许先生说什么，怎么六儿听不明白？”

刘氏假装宠溺地瞪她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可是奶奶明明在同许先生说六儿的事，还问先生嫌不嫌弃，可六儿却不知因何，怎不见奶奶问六儿同不同意……这让外人瞧了去，恐怕还以为许先生才是同奶奶有血缘的那个呢。”这话说得十分吃味，任人怎么看都是孙女在朝自家奶奶赌气撒娇，没毛病。

刘氏一愣，完全没想到孟小六会蹦出这么句话，一时有些骑虎难下。她总不能说，她刚刚用当年之事旁敲侧击道孟小六因被许淮之救回来时衣衫不整导致现在嫁不出去，所以想让许淮之把她收来做个贴身婢女吧？

古时女子风评有损自然不敢再求妻妾之位，特别是这种小门小户的，能让读书人收来做个通房丫头就已谢天谢地。

姜昕从刘氏的慌乱中已猜到大概，你不说，总有人会说，随即故作不明的看向许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