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街上只余打更人的空旷声响。

曲杨坐在桌边拭剑，微弱的烛光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

屋外欢笑连连，与这房中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不一会儿，窗外有声鸟鸣。

他低声道：“进来。”

凭空处就闪进一个黑影。

“少主，永州那伙人……跟丢了……还请少主责罚！”跪地行礼。

曲杨摆手，“罢了，不过是些小喽啰，有赵钟尹的下落吗。”

侍卫低头，“回少主，那妖人行踪诡异，目前尚未确定其踪迹……”

沉眸，目露寒光，“沿永州至惠城路线继续排查，不论他藏在哪儿，都必须给我找出来！”

“是！”犹豫一瞬，“……不知少主准备何时动身回苍山？”

长舒口气，“……再过几日吧，反正门中还有曲尧坐镇，无碍。倒是……你刚才可瞧见那院中女子。”

侍卫有些为难，“瞧见了，与少夫人……长得极其相似。”

曲杨苦笑，“是啊，何其相似。我虽心知她不是素素，却舍不得移开眼，如今一面，恍若隔世……”

“少主……少夫人在天之灵，定是不愿见你这般意志消沉的，还请保重身体……”一直暗中保护他的暗卫，又岂会不知他这几日烂醉如泥。

少夫人的忌日，又何尝不是少主的忌日。

曲杨没有说话，将长剑归鞘放于一旁，声音是少见的苍凉。

“你先回去吧，我想在此暂留几日，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看着她，尚能觉得心下安宁几分。”

侍卫深知自家主子决定的事无人能改变，只得应了声悄然退下。

待他离去，曲杨疲惫地躺上炕，盯着烛火发怔。

凌素啊凌素，你可是听见了我的心声，所以才换这另一重身份来见我？

……这不知不觉间，竟已过去一年之久，我早该习惯了才是。

可为什么，还总觉得你尚在人世，每每闭上眼，都是你笑靥如花的样子。

……哎，罢了，罢了。

叹气，揉了揉眼眶，侧身将脸埋进黑暗里，再看不见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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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过得很热闹，一家子人在院中围着炉火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姜昕这样不顾身份和众人打成一片，让大家对这个主子有了新的认识，也都多了一份忠心。

翌日一早，母女二人正在厅中用饭，昨日那醉狗开门便在院内大声嚷嚷起来。

找他的‘素素’，again。

接着看似无意又十分刻意的，直奔主院正厅。

“素素……可找着你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醉汉靠近可怜道。

“慢！”姜昕赶忙伸手让他打住，“既然酒醒了，那我就再跟你强调一遍，我不是素素，我叫姜昕，请你以后别乱称呼！另外，我现在在吃饭，如果要谢我救你的话麻烦你去洗个澡再来可以吗？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臭！”

啊……丝毫不给面子的嫌弃啊……

醉汉心里凉凉的。

“好吧……那我洗了澡再来……”

“你也可以不来，反正我是收了掌柜的钱才帮他这个忙，现在忙帮完了，你也可以走了。”摆手撵人，连眼神都懒得给。

某醉狗回头幽怨的看她，“……我不！”

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回外院。

……

你不？我还不呢！

等一会儿把话说清楚了，看我不乱棍给你打出去，想耍无赖，门都没有！

姜昕心里正咆哮着，姜锦绣一头雾水的问：“昕儿，这到底是谁啊？怎么又扯上钱了，昨日宋为不是说他是你路上搭救的病人吗？”

病人？！他这样子像病？这个傻宋为，真是不会忽悠人！

“娘，其实吧，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