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依靠奇门八卦绘制特殊的图案,形成特定的气场,若是不得章法触之动之,则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效果。
每个阵法都具有阵心,是整个大阵运转最枢纽的地方,一旦激活,轻易不会停止。
君曦衍还是之前在剑阁五楼关于几千年前的记载中看过到,当时觉得阵法玄妙高深,多看了几眼,这才有些印象。
若真是阵法,那这里的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为何整个卜息城只这广场中心有人,为何这里只让进不让出,又为何在这阵中,无论是俗士还是元士都会莫名其妙地流失气血,直至死去……
除了玄妙莫测的阵法,君曦衍也想不到其他具有这功效的东西出来了。
看来刚入城时的那阵浓雾也是阵法的原因了,否则怎会突然莫名起雾!
而城中那些零星的血痕,与脚下精妙绝伦的阵法,笔势走锋如出一辙,应是同样的功效无疑。
此阵若不是入得其中也绝看不出它的功效!而之前小儿科的引雾阵法与它相比,便完全入不了眼了,一个不过是引雾,这一个却是真实地吸食人的血肉精气!
君曦衍总觉得有几分奇怪。
藺帆等人全然不识阵法,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别说破阵了,更别指望其他小门派的弟子与散修。
阵容已绝迹千余年,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万一这阵法是邪修所设,那他们长时间困于此处怕是凶多吉少。
若是等宗门派人来救,不知要等到何时,那生机丹也只可延缓衰弱却不能隔绝,而且那些俗士熬不过几日了,坐以待毙非是上策!眼下当务之急是打破这阵法结界,离开卜息城才是。
可要破阵谈何容易!
君曦衍当时看记载时不过随手翻阅了几下,就算调出记忆面板可以查阅但也不过是断章取义,并不完整,贸然动手恐有异变!
“殿下,我可以破这阵法。”诛邪突然出声。
君曦衍抿唇,修炼途中难免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若是她每次都需要诛邪出手,那么这种种历练于她而言就无甚作用,又如何能够真正的强大起来呢?
诛邪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殿下勿忧,历练不过是为了积累对敌经验,这次您见识到了阵容,切身体会到了阵法的玄妙,回去后再加以研究,未尝找不到破阵之法,于那时而言,此时我出手与否毫无影响。”
君曦衍眸光微动,诛邪啊,真是太了解她了,也最清楚怎样能够说动她。
也罢,历练不一定非要撞得头破血流。若是与人交手,那么对敌的技巧与自身的反应只能靠自己在实战中积累,但遇到阵法这样的,也只能过后再下功夫了。
“不能让他们瞧见你才是。”人心如何,到底是难以言说。
诛邪道:“殿下放心,如此我找到阵法破绽后,殿下出手便是。”
阿清也闷闷地开口:“娘亲,对不起,我不会破这种小阵,不能帮上娘亲的忙。”
君曦衍莞尔,阿清既是与他出自一处,那么不会破这“下界”的阵法倒是可以理解,这又有什么对不起的呢?
她勉强慈祥地道:“阿清乖,我是你的娘亲啊,不要轻易对娘亲说对不起,阿清已经很棒了,娘亲怎么会怪你呢!”
阿清这才开怀了些:“是,娘亲,我不会再对娘亲说对不起了!”
君曦衍笑着摇摇头,心想阿清果真是小孩子心性。
而中枢中的哼哈并未开口,只是炯炯有神地瞅瞅那个,再看看这个,心想诛邪也就算了,毕竟是带着殿下来这异世的,但这蛋,到底是为什么要叫殿下娘亲啊?
哼哈百思不得其解,殿下只十六岁啊,哪来这么大的孩子?呸!殿下怎么会生出一颗蛋出来!殿下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哇!
君曦衍并不知哼哈的疑惑,她仍沿着广场上的血痕而行,时不时地蹲下来近距离探察一番,为之后动手破阵做做样子。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君曦衍并未转身,只当不知,“君师妹,你是有办法打破这结界吗?”是藺帆的声音。
他们还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结界。
君曦衍转身,道:“藺帆师兄,这并不是结界,怕是阵法。”
藺帆皱眉:“阵法?”
是了,剑阁五层只有亲传弟子才可以上去,藺帆只是主峰的精英弟子,远远达不到上五层的要求。
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道:“我也只是在剑阁中的古籍中扫过一眼。”
藺帆忍不住道:“君师妹你真拜师了啊!”可能拜的那位师父还颇有些地位,否则她怎么能上剑阁五层——只允亲传弟子进入的楼层?
不要问他怎么知道,他是精英弟子,可上三层,偶尔攒够积分了能上一回四层,也没见过或是听说过这两层有关于阵法的记载的,而下面两层就更不可能了,至于最上面,他看了看小姑娘还带点婴儿肥的脸颊,暗暗摇头,那可是峰主与宗主才能进的。
君曦衍愕然抬头,竟然连藺帆都知道了?细细想来是她第一次去斩星峰时,去剑冢寻萧胤时叫了声师父这才传了出去。不过天剑宗内知道萧胤身份的怕是不多,那些弟子反正是不可能清楚的,应该是只传她拜了个师父吧!
藺帆看着她沉思的模样,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挥手道:“君师妹你别介意!我没有要打探你私事的意思,就是好奇才有此一问的!”
君曦衍浅浅笑了笑,藺帆如此近距离地受到暴击,脑子有些飘飘然了,心想这等绝色的师妹以前还对着自己“害羞”呢!
“我只是想些事情,藺帆师兄不必紧张,我知道你的意思的,”她凤眸渐弯,“是,我拜了一个很好的师父。”
藺帆讶然,看她想起那人时这般餍足的模样,应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吧。
君曦衍转眸,是闻子侃也走了过来,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将目光都放在了藺帆的身上。
藺帆终于想到了正事,“君师妹有法子破这阵法?”
闻子侃眉头微动,却并未出声。
君曦衍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道:“我只是瞥过一眼那本古籍,破阵谈不上,只是随便看看。”倒没有说一定能破阵的话。
藺帆点点头,面上一副全然相信的模样,心中却自以为她这般说只是为了保住几分面子,毕竟阵法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就算这位师妹天赋绝佳,能够短短几月就由黄境晋入绿境,但遇上这绝迹了千年的东西,怕是也没有办法。
不过他心中如何作想并不影响君曦衍的计划便是了。
广场中那些俗士用了君曦衍分的丹药,短时间内气血稍微好了些,其他人若是不来招惹她她也懒得理会,只自顾地查看那些血痕。
终于在她走完一圈的时候,诛邪出声:“殿下,就是这里了。”
君曦衍看去,与其他的血痕一般无二,完全看不出有何特殊之处。
“殿下,将这血痕破坏掉即可。”
破坏掉?
君曦衍抬脚,使劲儿地蹭了蹭,那血痕不见分毫变化,不由皱眉。
诛邪无语:“殿下,这血痕既然用来布阵,那定然是轻易擦不掉的,眼下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用其他的血污染,破坏阵法的运转。”
君曦衍若无其事地侧首,假装刚刚做出这般可笑动作的不是自己,“谁的血都行?”
“是,殿下。”
君曦衍转过身子,看向正笑嘻嘻地和闻子侃谈话的那人,“藺帆师兄!”
藺帆看过来一眼,又转眸与闻子侃交待了一句,才走了过来。
“君师妹?”
君曦衍微笑:“藺帆师兄,我似乎有些头绪了,不过需要你帮我个小忙。”
藺帆惊讶:“君师妹可是有了破阵的法子?”
君曦衍有些难为情:“也只是试试,尚不知能否奏效。”
藺帆义无反顾地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君师妹尽管开口!”
君曦衍赫然,眼巴巴地瞧着他:“那藺帆师兄放点血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