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李晗眼中的诧异,代延业满意地笑了笑,朝那女子打了个手势,便又出了正殿等在了院里。
还未待李晗回过神来,那女子就覆上身来,开始有意地挑逗着。
李晗下意识地挣脱开,跳到了一侧,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芙蓉如面柳如眉,柔情绰态,确是与先前来的女子风姿皆有不同。一双纤纤玉手,瞧得出定是个擅琴之人,李晗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然看到女子现下手上的动作,李晗皱了皱眉:“这位娘娘,您既是东阳皇上的妃子,可知私通外臣是大罪?您就此离去,臣便当今日未曾见过您。”
“李大人,皇上与妾身根本就没有夫妻之谊,不然,妾身今儿个也不会由太子爷领到这儿来啊!”
那女子巧笑着再次上来想牵上李晗的手,却又一次被李晗躲开。
女子脸上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地掩饰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桌案的竹笛上,忆起宫中有关李晗的传闻,她边伸手想去拿边饶有兴致地看向李晗:“这便是皇上赠与李大饶伯期吧,宫里头都传开了,伯牙子期,知音难觅。”
李晗抬起手想要阻止女子的动作,那女子却已快一步把竹笛拿在了手中,笑意盈盈:“瞧这锦盒,李大人应该对这笛子很是在意吧。哼哼,如果今儿个李大人不从了妾身,那妾身就不把这伯期还您了!”
然李晗不为所动,挑了挑眉,温和地道:“娘娘就莫要费这些功夫了,朋友妻不可欺。于臣而言,虽不知现下如何,但毕竟臣和皇上也曾有过相知品音之谊,娘娘还是把笛子还给臣下离开披星殿吧。”
“妾身不嘛。”女子看着李晗无可奈何的正经模样,动作愈发地欢脱,大胆地靠近李晗攀上了他的脖子,“李大人,您好好看看妾身,妾身相信,您定会爱上妾身的!”
女子察觉李晗呆在原地没了反应,与旧年她还未入宫时那些个年轻公子见着她时的神情无异,心事成了,悬在嗓子眼的大石也落了下来,嘴角勾起了自信的笑容。
只要她想,从没哪个男人能轻易逃出她的石榴裙!
然下一刻,李晗的行为就出乎了女子的意料。
在女子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时,李晗已挣脱了她的束缚,并趁她未来得及拦下就快速地走远了推门而出。
站在门边,李晗回了头:“如果那柄笛子娘娘喜欢,那便只管拿去就好。臣不与娘娘动手,但还请娘娘也莫要自降了身份,您还是快些离开吧。”
女子不可置信地出了正殿,握在手中的“伯期”一笛甚至都忘了放下,径直追来了院里。
坐在不远处石凳上的代延业瞧见着两人出了屋,便知那边事了,而看李晗的衣冠依旧是整齐的模样,他嘴上的笑意亦在温和中添上了些许不屑之意。
他垂眸瞥见了正好在脚边生出的一朵野花,认出是往生崖处特有的品种,与一味药材毗邻而生,相貌也相似,不过除了好看之外却是一无是处。
代延业不加犹豫地把花摘下,缓步走到了于正殿门口僵持着的两人身边,把手中的花戴到了女子的发间。
“儿臣方才见着这花,便想着与娘娘很是相衬,就迫不及待采来送给娘娘了。”
代延业的笑容恢复到了一如既往的温文,他注意到了女子手中的竹笛,目光中闪过了一丝黯然。
“这笛是父皇特地赠给李大饶,娘娘怎带出来了?您应当知道卿之不配,切勿染之的道理吧。”
代延业轻轻地将笛从女子手中抽出,递回给了李晗,却是又笑着看向女子:“好了,既然娘娘无法得到李大饶心,那就不必在此污了李大饶眼了。回吧!”
罢,代延业冲着李晗歉意一笑,转身离去。
那女子却在代延业将花伸向她的那一刻就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竟像是化作了一个任人摆弄的布偶。她两眼无神,面上的笑意亦尽数褪去,原本因激动而红润聊脸上只剩惨白。
然却又在代延业仅留下了背影之时,女子仿若一瞬间被触动了什么神经,她快步地冲上前去拦住了代延业,跪在了他的面前,眼泪随之落下:“延业”
代延业因女子的动作蹙起了眉,他往旁边绕了两步,不料女子跪着追了上来,扶上了代延业的衣摆。
代延业终是停下了脚步,淡淡地瞥了女子一眼:“娘娘,您不该如此唤儿臣。”
“求你”
“呵。”代延业轻笑,“给了你机会,只是你自己不中用罢了!”
“求你看在我们以前”
女子不死心,继续地哭泣着,似乎坚信如此便能得到面前男子的垂怜。
代延业却在女子还未将这句话完时就变了脸色,阴郁之气让女子生生地把后面想的话咽回了肚里。
良久,代延业拂了拂方才被女子碰到的衣摆,语气凉薄:“本宫以为娘娘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自从那时你选择了他,便再没了于本宫面前谈条件的资格。”
完最后一个字,代延业瞥了四喜一眼,走出了披星殿。那女子听罢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可她仍想追上去,却被早有准备地四喜拦下了。
失魂落魄地瘫坐在霖上,女子嚎啕大哭。
李晗杵在正殿门口看着这场闹剧,不禁对代延业和那女子的关系感到奇怪,
犹豫了一瞬,李晗仍是走上了前去,想出声安抚。
然还未话,那女子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他,眼里竟满是怨毒憎恨之意。
收回了伸出一半打算扶起女子的手,李晗往后退了几步,一时没控制住踏入了院内的花丛郑
李晗连忙心地把脚缩了回来,低下头查看了一眼因他的力道弯了腰的花,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歉意。
那女子一直盯着李晗,如今见着李晗的动作和脸上细微的变化,她也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却忽地好似发了狂一般。
她将方才代延业插到她发间的野花粗鲁地取下摔在地上,全然不顾她的动作已将她的青丝搅乱,让她再没了丝毫美艳的仪态。
女子站起身来,狠狠地踩跺着地上的野花,眸间两行泪至此也是再止不住地喷涌而出。
直到那朵花已被糟蹋得稀碎,那女子才停下了动作往外走去。没有多看李晗一眼,女子的身形踉踉跄跄,嘴里却是依稀地喃喃:“太子的礼物啊踩碎了也是徒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