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胖子的传说,传说他无名无姓,重量惊人,为人仗义。
最最重要的是,胖子是个打米人。
江湖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么爱找死还不死,反而得寸进尺混成熟脸出人头地的胖子了。
很难想象他那雄伟的体魄是怎么在各种机关密道悬崖绝峭上游龙走蛇,他的绳子是哪牌子的?
正午的阳光正暖。
0.09吨的胖子正和邹祀打电话。
“四儿,我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邹祀一摸平时放手机的口袋,有些讪讪的对着夺宠成功的座机说道:“我的手机没放身上……谁知道胖子你这个时候来电话。”
“啥?还是胖爷的错喽?”
邹祀立即打断胖子,“胖子,你打电话找我干嘛呢?”
“急事!”座机那边的胖子也没揪着上一个问题缠下去,急忙问,“四儿你现在在家没?”
“大好休息的日子我不在家能在哪?”
“那还不赶紧给胖爷开门,胖爷都到你家家门口了!”
说完就挂。
留了一个一脸懵的邹祀在正堂里看着同样一脸茫然刚刚前脚进屋的黑猫。
黑猫:“喵?”
它甩甩尾巴就走了。
……
大门打开,邹祀还真看见了在太阳底下煎的油光可鉴的胖子,炸至微焦黄色差不多就可以翻个面了。
也因此,今天的胖子姓焦。
邹祀目瞪口呆的看着焦胖子那一身黑皮装备,黑切白的里衣更凸显出那如汤圆一般白切黑的大肚子。
焦胖子把墨镜从眼睛搬到额头,敲敲背后的面包车,竖起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自信心爆棚的耶~
“胖子。”邹祀笑着说道:“您老都到我家门口来了直接敲门就好了,还打电话干嘛?多此一举啊。”
他想到了焦胖子在老龙头面前的装腔作势,不由得打趣道:“不会是怕我爷爷吧?”
“瞎说!”焦胖子辩解,“我那是为了你好,好不容易从许老二手里抠出个机会,要是又被老龙头截胡了怎么办?你找谁哭去?”
邹祀笑而不语。
自认为已经保住面子的焦胖子把面包车打开,露出了一排排整洁的木箱子。
每一个箱子里都是打米时会用到的装备,手电头灯绳子干粮……什么的。
邹祀惊讶不已,“胖子你是发财了?弄来这么多好东西。”
“这些都只是市面货,价码明确还有折扣,和老板混熟了还吃点成本钱,不费什么银子。”
焦胖子给邹祀补课道:“贵的是那些市面上买不到的家伙,比如你家那个倒山刺,钉在石头上就拔不出来了……老龙头用那玩意儿用的最顺手。”
看见邹祀若有所思的模样,焦胖子有点惋惜。
“要是你能进你家里的密室,咱就用不着这些废品了。”
可如今能进邹家密室的,只有不知所向的老怪和不知所去的七。
四儿还没学呢。
邹祀起疑,“胖子,你也知道我家有密室?”
焦胖子不在乎的摆摆手,“是老怪告诉我的,反正吃米的家里谁还没有个藏东西的地方?”
一边说,焦胖子一边把箱子搬到院子里不住人的倒座,也就是南朝向的屋子。
木箱子分量足,邹祀也赶来帮忙。
忙活了大半天,这些东西才全部塞进了库房的肚子里,它才吃了个半饱,显然还能装。
焦胖子累的两面煎至焦黄,又接着给邹祀收拾出来了一套打米时的装备和背包,里面装的鼓鼓囊囊,随时都可以出发。
“胖子,这么急?”
“当然急啊!赶快的!许老二那边今天就要出发,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可不等人。”
“今天?!不是过几天吗?”
百忙之中的焦胖子抬起头来,“四儿,我的小四少爷,麻烦你进入点状态好不好,计划有变,时间不等人!许老二的车跑的贼快了!”
见焦胖子真不是开玩笑,邹祀也认真了起来,“那好,我还需要干什么?”
焦胖子愣了一下,破口大骂,“四儿你故意的是吧!你东西给我全部搞完了你才来问我?!!”
邹祀摇头,拍拍胖子的大肚子,“哪有,我还以为你这个时间赶过来是来蹭饭的。”
生气的焦胖子:“嘛!!!”
……
“白姨做的菜还是那个味儿,真香!”
两个人在正堂大快朵颐后,焦胖子理着牙缝摸着肚子舒舒服服的走出来。
坐上车,随便摸了一点消食片吃掉,这个动作落在副驾驶的邹祀眼里。
“胖子,你消化不良还吃那么多?不怕犯胃病啊?”
焦胖子只回一句“习惯了”。
“胖爷我就爱吃不行啊,能吃是福!”
邹祀无奈,“那也不是你这么个吃法,能吃是福,吃多是猪,不知道还以为你饿死鬼投胎来的。”
车开动的时候,邹祀从背包里拿出那本老怪留给他的笔记,看得津津有味。
焦胖子瞥了一眼就没理他了。
四儿不懂事,他可不能不懂事。
他随便找话题来问:“四儿,我今天来怎么没看见猫子?”
邹祀眼睛盯着笔记,随口回道:“小猫和爷爷昨天出门了。”
焦胖子动作一顿。
“那就是说,今天就你跟白姨在家!没其他人了!”
邹祀可有可无的点头。
焦胖子他,焦胖子他不说话了。
……
面包车滚着臃肿的体魄下山去了。
四合院就留剩着白奶奶一个人在朱红的大门前影壁后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小的只剩下一个模糊点,然后消失不见。
白奶奶的眼睛上了年纪其实也不太行,她也看不清面包车是不是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只是孤零零的像个人形石雕一样呆呆傻傻的等着。
傻的可怜。
“一代一代的人就跟傻子一样前赴后继的赶着上这条路子,猫儿,你说这有什么意思呢?黑发人送白发人不挺传统的吗?非给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创新?”
黑猫把自己挂在梁上,听到白奶奶在叫它,随便喵的回应一声。
然后继续晒太阳打瞌睡去了。
白奶奶叹了口气,“老头子,你这是要害死你的孙子啊!”
一边说着,她一边关上了大门。
转身还没走几步,门后就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咚、咚、咚……”
白奶奶只好又转身把门打开,看看外面有谁来敲门。
“你好。”
门外是一个无论从气质还是长相都特显其不凡的年轻人。
他穿着一身和七类似的不含杂色的黑衣,又瘦又高又修身,一头白的发亮的短发非常惹人眼睛,就像是雪花漂白了他的头发一样。
可惜他的神情太冷,目空一切,哪怕是说着礼貌用语也显得相当敷衍。
“这里是邹家的宅院,年轻人,你来作甚?”
白奶奶对这时来邹家院的一切人员都保持警觉。
这个不同寻常的年轻人似乎是没听见白奶奶的问话,他自顾自的像是完成任务一样的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生同衾,死同穴,务必要成全了才好。”
白奶奶越听越感到不对劲。
“你!”
她想把门关上,鼻子却闻着一股香味,她深知不对,连忙屏住呼吸。
可还是晚了些,白奶奶总吸入了那么点,一点点就够了。
下一秒,白奶奶两眼一翻,无力的倒了下去。
白发的年轻人一脚跨过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顺便关上了朱红色的大门。
“砰!”
大门一关,太阳一照。
阴影将这庄重的红色分割,一面暗沉的像是栽进了尘土,一面如同燃烧的火焰,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