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从不败美人。
有了气质的沉淀,本就是美人的躯壳,只会变得更加动人。
婉华做足了惊艳全场的准备,早早地就带着红书和绿棋进宫赴宴。
然后满头黑线地被人告知,此准备非彼准备,她以为是让她准备参加宴会,结果却是让她准备举办宴会。
说是赏花宴要等今日夕阳下山,天边卷起红边儿了再开始。
据说这时候再看落花有一种别样的美感,花与天色相融合,更加的让人难忘。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这一日,婉华穿着华丽,打扮精细,然后待在宫中看了一下午忙里忙外的女侍。
硬生生地把婉华原本对赏花宴艳惊众人的期待,熬成了十分佛系的心态。
女侍们做什么自然有管事的姑姑看着,根本用不上婉华。
婉华许久未曾来过宫中,仙乐登基不足三月,宫中尚未改动,一草一木还是婉华曾为女帝时的模样。
婉华让人抬了张暖塌出来,懒懒地卧在踏上,一边怀念地打量着宫中的摆设,一边时不时地看几眼走来走去的女侍。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一个神情恍惚的女侍,经过婉华身边时不慎打翻了一个酒瓶,整个人瞬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婉华秀眉微蹙,撑着身子从暖塌上站起,走到那女侍身边:“怎么这样不小心?”
女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不敢说话,浑身抖动的更加厉害。
婉华用鞋尖点了点那酒瓶的碎片,问其余女侍:“可还有备份?”
宴会上的餐具都是早就规定好的,每桌放什么东西,备什么餐食,都是按照礼制来的,一丝差错都不容出现。
管事的女侍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禀公主殿下,这是七海琉璃壶,装入美酒后整个酒瓶都会散发出七色光泽。是附属小国今年新送上来的物件,整个大鑋就只有这一壶。”
婉华啧了一声,似笑非笑瞥了那女侍一眼:“说吧,你怎么赔?”
女侍抖得愈发厉害,眼圈急得通红,咬紧了唇,大滴大滴地落下泪来。赔?卖了她都赔不起。
一个头就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公主殿下饶命。”
她还欲再磕,婉华一脚踢过去,这女侍整个人顺着这股力道在地上滚了一圈,额头微微发红,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磕头有什么用?”婉华轻嗤,把眼神递向管事的姑姑:“这是哪桌的酒器?”
管事的姑姑见婉华突然动手,心头一跳,本就对这位婉华公主怕了三分,现在更是惧了六分,按实答道:“这是殿下您那桌的器具。”
“还真是巧了。”婉华倦怠地打了个呵欠,凤眼微眯着看向那个又重新跪在地上的女侍:“今日这打翻酒壶的责任,本宫就不追究了。”
那女侍闻言一喜,就要叩头,婉华轻飘飘地又落下一句:“不过做事这么毛躁,可不能再留在宫中了。今日便送出去吧,以后三族之内,不得录用女侍。”
那女侍闻言本是苍白的面色忽然有了红润的光芒,眼中感动和喜悦的光芒连连闪过,一个又一个地头就磕在了地上。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婉华轻笑了一声,让人把她拉了下去。
那女侍走时仍不忘重重地磕了最后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