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露出鱼肚白,窦少君就被赵子怡从床上拉了起来。
“早……啊……”看到赵子怡那张可爱的脸庞,窦少君不好生气,只能打着哈气招呼道。
焦延寿一脸无语的看着窦少君,心想昨天这孩子表现得那么积极,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变得如此不上心了,还以为这个时间他都在河边了,没想到,居然还没起床。
“不早了,天都要亮了,你就不担心鱼被别人偷了吗?”
窦少君听闻此话,睡意全无,惊声道:“什么,还会有人偷鱼?”窦少君说完,又觉得不对,看者焦延寿脸上得笑容,“不对,焦老丈你吓我,对不对?”
“老夫只是问问你,怎么成了我吓你呢?”焦延寿见窦少君有精神了,便将自己心中得疑问说出:“你不是都睡了几天了吗?怎么今天都这个点了还不起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渔获?”
窦少君看了看外面蒙蒙亮的天,颇为无奈的说:“老丈,你有不知啊,我昨日回来后……”
昨日把事情都弄完,窦少君就孤单单的回到这屋里,肚子空空的,白天吃了的那几碗粟米粥根本不抵饿,只好弄点吃的,顺便烧点热水洗个脸脚。
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可是这个屋子里只有一把木燧能引火,窦少君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他左手拿着石头按着木棍,右手拉着弓,快速的拉动,不一会儿就有火星了,赶紧放到火绒上,开启德爷的拜火模式。
第一次失败。
第三次引火成功,加柴,火燃了,再加柴火熄了。
……
反正就是过了很久,他满头大汗的瘫坐在地上,看着釜里快要煮好的麦饭,情不自禁的流下了喜悦的眼泪。
那碗略微剐喉咙的麦饭也显得格外香甜,半夜,他终于带着极大满足和成就,上床睡觉。
“哈哈哈,你居然不会烧火,窦大哥,哈哈,你真不会烧火?”来自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马四同学的嘲笑。
在一阵欢声笑语中,几人来到了昨日挖坑的浅滩。
“马四,快去看看,坑里面有多少鱼?”窦少君无情的指挥着马四,绝不是什么报复行为,真是他伤还没有痊愈,不能下水。反正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窦大哥,你这法子不行啊,里面就两条手掌大的小鱼。”马四将铺在上面的树叶拿开,失望的对窦少君说道。
“不可能呀,你快看看另外两个坑呢?”
“没有”
牛三也跟着去检查最后一个坑,拿着一根棍子在坑洞里面数了数,窦少君说道:“窦大哥,这个坑里有六七条小鱼,还有很多螃蟹。”
窦少君不敢相信才收了这么几条鱼,他可是放了蚯蚓和牛屎的:“不可能,昨天看到这河里那么多鱼的呀,等等”
不对,螃蟹?窦少君赶紧问牛三:“螃蟹,坑里有很多螃蟹?”
“是呀,很多,数都数不清的螃蟹。”
窦少君听到牛三的话,情不自禁的傻笑,螃蟹也不错,配着一碗粟米粥,岂不是美滋滋。
马四见窦少君在岸边傻笑,仔细一看连口水都要流出了,忍不住吐槽:“这螃蟹有什么用啊,我拿手都能在河里抓到,又不能吃。”
他昨天迫于焦延寿的吩咐,只好听窦少君的指挥,费了那么多力气,今天还没多大收获,心里自然不好受。
“谁说这螃蟹不能吃”窦少君听到马四的暗讽,立刻反击道。
“都知道这螃蟹不能吃啊,牛三你说是不是。”马四心想这窦少君不会是被砸坏脑袋了吧,不仅不会生火,居然连这都不知道,这样的人留在丰李乡,可咋办呀?
“那是你们不会吃。”
马四一听这话,就跟点了火药桶一样,一个白眼甩过去,回击道:“你说这螃蟹怎么吃,长得丑,壳又硬,还没多少肉,这肉还是苦的。”
窦少君见这马四甩给自己一个白眼,顿时就觉得这个小屁孩欠收拾,只好祭出对小孩子万能的杀手锏了。
“你敢不敢跟我打赌,我做出来的螃蟹不仅能吃,还特别好吃,到时候你可别说什么真香啊。”
果然,马四一听窦少君的话,立马就跳起来说道:“有什么不敢赌的,我就不信你做的这螃蟹就会好吃。”
“那我们可说好了,要是你输了的就给我当小弟,以后都得听我的,怎么样?”
“好,赌就赌,不过要他们全都说好吃才行。”马四心想到牛三肯定会帮我的,到时候,这窦少君输了的话,我让他天天捡牛屎来喂鱼,还必须用双手捧着。
焦延寿拉着赵子怡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立下赌约,笑眯眯的捋了捋胡子。心想这个马四终于走出丧父之痛了,不像前几日跟个闷葫芦一样,现在都晓得开口嘲讽窦少君了,就是这个牛三还是跟个闷葫芦一样。
焦延寿对马四说道:“四娃子,既然你跟窦少君立下了赌约,那赶快把螃蟹都装了吧,一会就带回去煮来吃吃看。”
然后又转头对牛三说:“三娃子,去把那个地笼取上来,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
“这螃蟹真的能吃?味道真的好?”
窦少君见焦延寿疑惑的看着他,只好编些话说:“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想当年我被卖到那卖鱼的主家中,他家是经常吃这个螃蟹的,
我每次闻到那个蟹香就忍不住咽口水啊,有一次主家大发善心,给我吃了一只,那滋味我是几年过去了都没忘啊。”
焦延寿看窦少君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也就不疑有他,叫他好好弄一些吃,然后牵着赵子怡,看牛三收地笼去了。
窦少君也只好跟上去,看到牛三奋力的拉着草绳,着急的喊道:“牛三,你拉慢点,千万不能拉快了。”
牛三听到窦少君的话,手上的动作就慢下来了,慢慢的把地笼拉出来水面,见到里面居然有一条尺长的草鱼,还有好几条小鱼,嘴角露出了一丝憨厚的笑容。
“不错,这个地笼还真能捕到鱼。”焦延寿看着地笼里面的鱼,又捋了捋他那花白的山羊胡,美滋滋的想到,看来以后又有鱼吃咯。
“焦老丈,相信我昨天说的了吧,我这东西是不是很有用啊,就装些牛屎,往河里一丢,第二天就有鱼吃了。”窦少君听到焦延寿的肯定,自豪的笑了笑,接着说,“这个方法既不耽误劳作,又有收获,挺值得吧。”
“嗯,这法子是挺不错的,就是有些废牛屎,天天这样弄的话,就没有牛屎沤肥咯。”焦延寿打趣道。
“就是,你这个用牛屎捕到的鱼,能吃吗?”马四背着装好的螃蟹走了过来,抱着恶心窦少君的态度说道:“你说,这个鱼吃了牛屎,我们吃了鱼,是不是相当于我们吃了牛屎?”
窦少君真被马四这脑回路给吓到了,想想画面感还挺强的,鱼吃牛屎,人吃鱼,那就约等于人吃牛屎,没想到这个小屁孩还挺有逻辑的嘛。
但窦少君能认输吗,立马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那按照你这样说的话,那这粮食都是靠这些浇灌出来的,你天天都吃的啥?”
马四一下子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一样,张了几次嘴,最后,好不容易要反击窦少君。
“住嘴!你们在想什么?”结果焦延寿让这两人都住口了,不然不知道这两个人还会说出什么恶心的话。催促让牛三赶紧把鱼装好,带回去。
回到焦延寿那豪气的院子,牛三默默的揽下了烧火的事情,窦少君和马四只需要处理鱼和螃蟹就行了。
马四在焦延寿的厨房里面,仔仔细细的清洗这几条鱼,不仅把内脏都丢了,还把鱼头都丢了,仔细看了看雪白的鱼肉,才放心的扔进陶锅里煮。
窦少君同样的把螃蟹放在清水里刷洗了好几遍,心里还是觉得不行,在心里自我安慰:螃蟹是吃腐肉的,螃蟹是吃肉的,螃蟹是不会吃屎的。最后只挑选了几只特别干净的,打算将剩下养在清水里,过几个时辰在吃剩下的。
“呵”马四侧着头,极度嘲讽的给了窦少君一个白眼。
窦少君直接无视掉他,自顾自的在那里清洗选出的干净螃蟹,心想:“你就闹吧,我看你一会儿会不会做真香男孩。”
他清洗完螃蟹,又找了几块竹片,制作了个简易的蒸格,切了些姜片,准备了些焦延寿珍藏的蜀椒
其实他就那么随口一问,没想到焦延寿家里真有蜀椒,不仅如此,居然还有黄酒。看来这个老头子的水深得很。
窦少君将螃蟹放在蒸格上,撒了适量的姜片,少量蜀椒,然后又忍不住滴了少许黄酒,盖上盖子:“牛三,烧大火。”
一刻钟后,厨房里弥漫着螃蟹的清香,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在咽口水,窦少君贱兮兮的盯着马四。
“看我干嘛”马四侧过脸,扬着头的说:“这个螃蟹就是闻着香,肯定不好吃。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吃的。”
“呵呵!”窦少君嘴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呵了两声就不理马四了,转身对牛三说:“牛三,可以了,端出去吧。”
他去端将分装好的姜丝和醋的蘸碟,赵子怡自告奋勇的来帮窦少君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