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江南醒的很早,大概才七点多,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穿着拖鞋就往外跑。
开了门,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朝一楼的厅堂里看看,他不在。江南又朝那个这几日他住的房间走去,门是开着的,里面收拾的一尘不染,一切都和他住进去之前一样。
贺归走了,没有告别,在一个落日初生的早晨,悄无声息的走了。
昨天晚上,原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穿着第一次见到她的衣服,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刚见面的那时候,可是又好像有什么,在冥冥之中悄然而变了。
贺归没带这什么东西走,一套江南给他买的衣服,一个从江南那骗来的充电去,他去了付裴安那。
到了付裴安的宾馆楼下,他才打电话给他。
付裴安正在打游戏,手机的响声来的不是时候,他正要拿起来挂掉,却看见是贺归打来的,停了游戏,接了电话。
“哥你找我?”
“下来接我。”
“??你在哪?”
“宾馆楼下。”
“啊?你直接上来就成,我在里面。”
“行。”
贺归挂了电话,从电梯上去很快,门是开好的,贺归直接进去了,看见坐在椅子上打游戏的付裴安。
“电脑都带来了?真不准备走了?”
付裴安听见贺归的话,手里的游戏没听下,嘴里还在一边说,
“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回去多无聊,我爸天天让我看书,我根本就不是那料。”
“一直在这住下了?”
“对啊,反正我住着又不要钱。”
“别住这了,出去租房子住,我和你一起。”
“啥?”付裴安这下停住了正在打的游戏,一脸诧异,转过头问,
“你也和我住?”
“不能?”
“能能能,当然能,我的意思是那姑娘那,你舍得出来?”
贺归皱眉,一个枕头扔到他身上,
“话那么多?”
贺归很快就找到了房子,在一中旁边,离学校很近。
搬过去的时候付裴安拖着他巨大的箱子跟在贺归后面不,他不解,
“哥,你干嘛在这租房子?这里离那姑娘家远的要死。”
贺归没什么东西,两手空空的走在前面,没说话,他有他的打算。
听江奶奶说江南在一中上学,那他就去一中玩一年。这是不在他的计划之内的,他本该等对付完贺俊峰,就要去伦敦大学留学的。
他母亲心脏不好,没抢救过来,学心脏内科一直是他的心愿。
从前他活着没什么意思,替母亲了结了一切,在按部就班的去做他该做的事,枯燥无味。
然而现在,他发现了更有乐趣的事了。如果以后有可能,和她一起走在大学的校园,也时不时令他向往。
人一旦有了期待,就有了希望。
“我要去一中上学。”贺归说的时候很平淡,好像是一个很随便的决定。
“什么?不留学了?”
付裴安却惊到了,他知道去英国留学一直是他的梦想。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现在于他而言,江南最重要。
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有人让你看见一丝光,你就会渴望得到更多,和她仅仅萍水相逢,往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她,这是贺归不能接受的。
“我已经都弄好了,去了以后直接上高三,你也快点,明天就开学了。”
现在这个时代,有钱,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付裴安还没反应过来,他还是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的贺贺愿意放弃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哥,你真决定了?”
付裴安试探的问,其实他知道,贺归从来是个果断的人,他做了决定,一定是他觉得值得的。
“嗯,想好了,也决定了。”
江南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总感觉好了点什么,好像很不习惯贺归的突然离开,可是她和奶奶独自生活了十六年,他来这里,也仅仅才一个月,怎么会这样呢?
“江儿?”
贺奶奶看江南碗里的饭没动过,喊了她一声。
“啊?”江南回过神来。
“怎么不吃饭?在想什么?”
“哦,那个,没,没什么。”
“江儿,你有心事,可瞒不过阿婆啊。”江奶奶说的时候还带着笑意,江南一阵脸红。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吃饭吧阿嬷。”然后低下头,朝嘴里使劲扒了几口饭。
江奶奶看着江南,哈哈的笑出声来,还叹了几口气,
“江儿长大了,有小秘密不能让啊嬷知道啦。”
江南低着的头更低了,脸上的血色透过她白皙的脸,好像要滴出来。
江南吃过饭,宋欢给她发短信,约她去街上买些开学用的东西。江南想了想答应了。
宋欢一路边看边买,买了好几大袋子,江南却没什么好买的,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她从来都不会去买,到最后,江南也只买了几本本子。
“小南南!你都不买东西的么?那不是白来了?”
宋欢看了一眼自己拎着的大包小包,有衣服,有皮筋,还有各种好看的本子,在看看江南的,看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不白来啊,陪我们家欢欢怎么能叫白来呢!”
江南笑着对宋欢说。
“嘿嘿,我就知道南南最好了!走,我也买够了,我们回家吧!”
江南和宋欢一路有说有笑,最后不知怎么宋欢突然停住,看着江南,
“南南,我问你哦,你和你们家那个小帅哥,怎么样啦?”
“宋欢!说话就说话别阴阳怪调的!”
“哦!我还不是关心一下你嘛!”
说道这里,江南也愣了一会,然后想了一会,
“你想多了好吧!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他已经搬走了啊。”
“搬走了?!!”宋欢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怎么会啊?怎么会搬走了?”
宋欢现在到不是很理解了,那个贺归看江南的眼神,明明就不单纯,那这么好的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江南不开窍,他怎么也不开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