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又看了几眼,看着他走进了一家甜品店。
天突然变得雾蒙蒙的,细看好像还飘下了雨丝,可是她突然笑了。
原来他也会再陪别的女孩子买小蛋糕了。
原来,她是真的错过他了。
想着眼泪就不争气的出来了,她努力憋着,不让它掉下来,她颤抖着,还在说,没必要啊江南,没必要了。
想着走却又不甘心,一时间蛋糕店的门就被推开了,贺归出来了,也看见了她。
他神色一怔,眼神只在她身上停顿了半秒,她也在一瞬间心跳骤停。
她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就快要憋回去的眼泪一瞬间全都出来了,像断了线的珠子,尽显她的狼狈。
三年后的重逢,竟然是这样,江南想过各种各样的情景,却没想过会这样。
没过多久,里面的女生走出来,似乎没看见她,径直走向了贺归的身后。
她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江南?”
“真的是你?”
“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被几声惊讶的喊声叫住,是付裴安,他跟着那个女生从店里出来,第一眼就看见她了。
江她真的没有办法自如地面对他们,只能微微点头示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走不走了?”
贺归瞥了一眼付裴安,冷声对他说,随后迈着步子离开了,没有看她一眼。
显然三年后的重逢,他没有一句想和她说的,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见到她。
女生和付裴安都没再说话,跟着他走了,付裴安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
宾馆里,江南换下睡衣,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黑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看了一眼便接通了。
“怎么样?还适应么一个人。”
“挺好的,你呢?你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在家打打游戏,一天也就过去了。”
江南沉默了一会,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你。”
“跟我客气?不就是给你找了个房子住么,爷有钱。”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
“你要是谢我,以后就好好生活,我知道的,你这三年,过的不开心。”
……
“我今天,遇到他了。”
江南说话间,把一整杯红酒灌了下去,又倒上一杯。
“……是么?那怎么样?有没有来个干差烈火?”
许一禾在另一边,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江南的照片,指腹在照片上摩挲,轻声调侃到。
江南又把一杯灌进去,声音哑的,很勾人,
“他好像,有别人了。”
听她语气低迷,许一禾顿时就来火了,
“江南,我让你回去,是希望你过得好!”
不然,我会把你抢回来的。
江南会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听了许一禾的话。
她去了美国之后,在许一禾家对面租了房子,每天会去看他,陪他做康复运动,虽不能打篮球了,但是每日在电脑前,也赚了不少钱,也在他的支持下,她开了自己的钢琴工作室。
那天她照常从医院拿了药回来,还很激动的告诉他,
“许一禾,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再过不久就可以自己下来尝试走路了。”
她语气里的雀跃,他听在耳里,可是沉默了很久,他看着她却问,
“你真的开心么?”
江南手里的药一抖,随即就回她,
“我当然开心啊,你能康复了,你自己不开心么?”
“我说不是这个。”
江南递过去药的动作一窒,没有说话。
“江南,这三年,你开心么?”
她没说话,只到了杯水送到他手里,
“把药吃了。”
他没接过药,只是继续说,
“你回去吧,去找他,我知道你一直不甘心,现在你的工作室也有了起色,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江南了。”
“所以,回去吧,去到你该去的地方,我的身边,不是你的归宿。”
她会给他最好的照顾,可是她永远不会爱他,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三年里,他帮她开了工作室,教会了她生存,也给了她最好的庇护,现在,她已经长大了。
也是时候,该放她走了。
也是时至今日,江南才明白他的苦心,他这个人啊,什么都不说,可是他什么都懂。
江南笑了笑,又举起一杯,像是敬他,
“知道了,别说我了,你呢?护理治疗的护士,找到合适的了么?”
他去了美国之后,也挑的很,不愿意见别人,所以一直都是江南在照顾他。
对面坐在轮椅上的许一禾拿起了手里的护士资料,轻轻拧了拧眉头,薄唇开口,
“倒是有一个。”
资料上的人,加州大学医护科在校生——宋思思。
挂了电话,江南有些头晕迷迷糊糊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另一边,酒吧里。
“贺归,她回来了。”
……
“我说她回来了!今天,你不也看见她了?”
……
“贺归你她。妈能不能别喝了?”
付裴安一把抢过来他手里的酒瓶,
“你就这点出息?啊?当初说为她转到临床外科就转,谁都劝不住你,现在,她回来了,你就敢躲在这里喝闷酒?”
……
“贺归!”
一声喊,大概真的把他喊清醒了一些,他放了放手里的酒瓶,从桌子上爬起来,眉间满是思绪,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是,她回来了,那你呢?你打算么办?”
“她凭什么?!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付裴安看着他,终究没说话,他知道,他说的不过是气话。
他见过他起初给江南打电话她不接时候的慌张,也见过他回了乌镇却发现她不见了的时候的疯狂,更见过他在知道她离开原因的时候,一声不吭换了专业的沉寂。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那时候他就知道,贺归这辈子,栽在江南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