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门嘎吱作响,一点点的打开了,靳司洵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缓缓靠近蹲在墙角的迟眠。
他弯腰轻轻的拂开迟眠额前凌乱的碎发,眼里却是迟眠从未看到过的哀伤和内心深处煎熬的挣扎。
迟眠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等她抬眸却看见靳司洵就那么安静,淡漠地坐在她的身旁。
她冲着靳司洵露出一抹细微的浅笑,扶着墙站起来。
一点点靠近靳司洵,轻轻的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保住靳司洵的脖颈,把头埋在他坚实硬朗的胸膛。
靳司洵刚想要抬手推开她,迟眠似是察觉到了,带着细微的哭腔,呢喃道:
“不要推开我!我什么都没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靳司洵的心也跟着抽痛,他要复仇,迟眠必定首当其冲的受到伤害,要他现在收手,那是绝不可能。
他发过誓要毁了迟家所有的人啊……
靳司洵只能缓缓的放下手,僵硬的坐着,任由她把头依靠在他的胸前,把身子蜷缩成一团。
“迟眠,你该清醒清醒了!”
他哑着嗓子,低沉的说道。
迟眠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告诫她,她选择走的那一刻,靳家就容不下她了……
还没等靳司洵反应过来,他的唇瓣上就已经落下了一个突如其来,如同蜻蜓点水般短暂的吻。
靳司洵低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眼里泛着秋波的迟眠,忍不住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她柔软的唇瓣,总是会让人上瘾,让他意犹未尽,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迟眠的眼角缓缓落下一滴热泪,重重砸在靳司洵的手背上,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他毫不犹疑的立刻推开了迟眠。
他真的是疯了,疯到这种地步,他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她的亲妹妹啊!
他烦躁的扶了扶额,吹着冷风,尽量让自己保持高度的清醒。
迟眠被这猛力的一推整个人都摔出去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地上,摔伤了腰部。
“嘶,好疼——!”
她蜷缩着身体,手别扭的按压在腰部,痛的咧着嘴,无声的呼喊着。眼泪花都疼的快憋不住了。
靳司洵蹙着眉头低眸看了她一眼,不像是装的,伸手拉了她一把,让她打横坐在自己的腿上。
陆辞跟在背后,推着轮椅缓缓进了桐深苑。
一进主卧,靳司洵不知拿来的力气,直接把迟眠重重的扔床上,头也不回的滑动轮椅出了卧室。
等迟眠坐起来,连个人影都没了,人早就走了。
她抬手就看到袖子上的一片极为显眼的鲜红的血迹,她把袖子卷起来,看了看,没受伤啊!
迟眠细细回想,这雪是刚刚沾染上的,是靳司洵的!刚刚在门外光线太暗,她没仔细看。
她迅速跑出去,张开双臂,拦住靳司洵的去路。
“手伸出来!”
她不假思索的,鼓着腮帮子说道。
靳司洵看着她,低声的“啧——!”了一声。
“让开!”
靳司洵蹙着眉头,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迟眠二话不说的直接走过去,把他的双手拽过来,她看的很清晰,靳司洵的右手上包着一条手帕,血都溢到手臂上了。
迟眠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他推到主卧里,反锁上了门,东翻翻西找找的,提着药箱蹲在他的面前。
“不用了——!”
靳司洵快速缩回了手,声音冷的可怕。
“你又生气砸东西了!”
迟眠趴在他膝盖上,蹙着眉头温柔的问道。
她看着靳司洵沉默不语,只能再试着去接触他。
“你把手给我,我帮你上药!”
靳司洵突然异常的排斥着她的接触,直接砸了迟眠手里消毒的玻璃瓶,眼底泛着怒火大吼道:
“我说不用了!”
这声怒吼声,吓的迟眠愣愣的坐在地上,不敢再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压抑的气氛持续了好久,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靳司洵坐在落地窗边接着电话,迟眠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能感觉到不是一件好事。
靳司洵的脸色一下子黑沉沉的,透着一股幽深的寒意。
目光紧紧锁定在迟眠的身上,带着一股不可窥探的神秘感,他点燃了一根烟,猛然的吸了一口。
“过来——!”
迟眠只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就被他阴鸷的眼神吓到了。
“我再说一遍,滚过来!”
靳司洵冲着她大吼了一声,脸上表情显示了他已经没了耐心,他手里紧紧的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像是要把它捏碎了。
迟眠心里有些慌了,全身颤抖着,哆哆嗦嗦的爬到靳司洵的面前。
男人用一双鹰隼冷冽的眸子,盯着趴在他脚下的抖成一团的女人,甚是烦躁。
“你抖什么!你怕我!”
“没……没……没有……”
她连续的颤音已经暴露了她此刻有多害怕。
靳司洵伸手扼制住她的下颚,把她的下巴微抬。
“眠眠,你不乖了,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
迟眠心底一颤,浑身上下一股凉意,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果然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不然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快收到消息。
“洵,你再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她克制住不断颤抖的身体,极力的掩盖着,装作一脸茫然的说道。
“呵……,听不懂!”
靳司洵冷笑了一声。
这声冷笑,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靳司洵扼制住她下颚的手指,一寸寸的收紧,像是要把她的下颚骨都捏碎了,化为齑粉。
他俯身凑在在迟眠耳边吹了一口冷气,带着低哑磁性声音的说:
“你不乖了!”
说完他毫不犹疑的把闪着通红的,火星点的烟头,直直的按向了迟眠的手臂。
迟眠白皙嫩滑的手臂上瞬间起了一股焦糊的味道,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和烟草味。
她疼的咧着嘴,眼睛里都布满了红血丝,她死死的,重重的咬着发白的唇瓣,唇齿间瞬间弥漫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她抬眸深深的看着靳司洵,不肯说一句话。
靳司洵阴鸷的笑了笑,仿佛是地狱深处觉醒的阿修罗,随时有可能掐死她。
他拿出火机,拇指摩擦了一下,瞬间燃起一簇小火苗。
火苗亮的刺眼,似是随时都有可能烧死迟眠。
“还不肯说!”
他不带一丝迟疑,眼底冷的似冰,直接把燃的通红的火苗,搭在迟眠手臂处被烟头烙的血肉迷糊成了一个血洞的坑。
“啊——!”
火苗刚一落到她的手上,就疼的如同锥心刺骨之痛,她忍不住的吼出了嘶哑凄惨的声音。
“疼吗?”
靳司洵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睨着疼的倒吸凉气的迟眠。
“不疼——!”
她强忍着痛意,嘴里呜咽着说。
她的双手都在颤抖,眼泪也早已出卖了她,溢满了整个眼眶,滑过她的脸颊。
靳司洵因为她的一句“不疼”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阴鸷。
他再次拿起打火机凑在迟眠的眼前晃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