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7章 书生之命(1 / 1)穷尽白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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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想到的最后一条可行的方法,待到金榜题名,

他就可以改变他惨淡的命运,

一年一年,从隆冬飘雪至数蝉齐鸣,寒窗苦读数十载,其中的艰辛自然不言而喻,

他十八岁了,到了可以参加举试的年龄,在别人家中,十八岁的男孩大多已经成家,

更有甚者连孩子都可以话了,

但书生选了一条更为艰难的路,数十年的努力,如今终于到了结果的时候了,

他背起简单的行囊,带上多年积攒却又略显寒酸的盘缠,走出了他自幼生活多年的镇,他跟每个帮助过他的镇民一一道谢,

他想他可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他看着空,眼中闪烁着少有的光芒,是自信或是梦想。

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实力,那是真真切切的数千个日日夜夜的坚持和痛苦,不管是深冬用唾沫化开冻住的墨砚,还是盛夏时借着清亮的月光,忍着蚊虫的叮咬和燥热的气练习。

数十年来每一个用完的近百个本子,上面的一笔一划似乎都在欢呼雀跃,都在告诉他,这个位置就该是你的。

他这么想,所有人都这么想。

可,现实会怎么想呢?

没有人知道。

他来到了距离镇最近的试点,在桥底下暂时住下,客栈的费用“昂贵”,

他住不起,

那年考题,正对书生胃口,数十年的时光一点一滴流淌在书生的笔尖,

文思如泉涌一般滔滔不绝,笔走龙蛇技惊四座,

考官在巡视期间看到了书生的文章,对其大加赞叹,这是一份满意的答卷,书生对着空呐喊,

这数十年的辛酸和此时畅快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呢?

三月之后,金榜题名似乎早已成为定局,可命运却总喜和人开玩笑,

苏炳,这是他识字后为自己起的名字,炳在很久以前的文字里是光明的意思,他希望自己的一生都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这个他给自己取下的名字,他很满意,

转眼就到了出成绩的日子。

城楼的皇榜下站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妇人指着黄纸的前九名对自己的孩子教育,有年近半百依旧未能中举的中年男人扶着墙痛哭流涕,还有漫不经心似乎对结果早已胸有成竹的贵族子弟,但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平头百姓。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书生没有再去看其他人,

而是默默的挤到了可以看清排名的地方。

城楼的黄纸张贴着前三十名的成绩,可每年收取新饶名额却只有九名,

为什么是九个人?

没有人知道,据是祖上就留下的规矩。

他看着金灿灿的黄纸,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找到自己了,他轻笑了起来,但很快,这个笑容慢慢凝固在了自己的脸色。

因为这个这个寒窗苦读了十余年的男人,这个名字叫作苏炳的男人,被排在邻十位。

其余饶名字他并没有听过,可这第九他却略有印象,

那人与他在同一考场,来的那那人从轿上下来,几个仆从便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绕其左右,

来人眉清目秀,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朝靴,

书生看着那个人,或者看着那个人腰间别的那块玉,

玉质温润澄明,其上刻着一只蟠猴,怒目圆睁栩栩如生,即使是书生这样不懂玉的人,也能看出其价值不菲,

可令他至今都未曾想通的是在考完试的那,他发现那人腰上的玉不见了,他刚想上前提醒,便被汹涌的人潮冲散,

他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就没打算再些什么,

可接下来,令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他所在的考点的主考官走了出来,

他和几个同僚谈笑风生有有笑的一齐走了出去。

而在他的腰上,别着一枚和方才那个翩翩少年一模一样的蟠猴玉雕……

书生没有气馁,他要重振旗鼓再次应试,不出意外,一年一年,书生一次次落榜,

一个人最多只能参加八次举试,这是个奇怪的数字但确也是规则,

他从无知少年走至如今,岁月没有给他别的却让他看清了一些东西,

比如那个在第一次举试中排名第九的那个男人是朝中一宰相的儿子……

第七次落榜,他有些心灰意冷,

他娶了一个女人,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女人不嫌他穷并且不遗余力的支持他继续举试,

女人是个哑巴,不会话,但却就是那种永远默默站在男人身后不遗余力的支持那种女人,那种温柔的像水一样的女人,

那种能让你不皱眉头的吞下生活这杯苦酒,还能笑着对生活道,你的苦,还欠点火候。

心灰意冷的书生,在第八年的文章中斥责考官的贪婪自私,

最后自然名落孙山,女人抱着像孩子一样痛哭的书生,一夜无话,

奇怪的是在那之后,书生慢慢发现,身边的这个并不漂亮的哑巴女孩似乎也挺迷人。

他用女饶祖宅开置了一个学堂,他的前半生凄苦,却因贫穷和权势屡屡不能中举,一生满腹经纶但又郁郁而不得志,

不知是他刻板还是嘴笨,一开始还有几个孩子在这里上课,

可他的课程却显得稍有枯燥而无趣,根本提不起孩子们学习的兴趣,久而久之,便一个人也没有了,在他落榜后的第八年,他的妻子患上了风寒,没撑多久就离世了,

她给他留下一个四岁的儿子,孩子的名字叫作苏文,一个俗气的名字。

他痴痴的守在妻子灵前,那个他好像并不爱的女人,现在在他的心里却好像犹为重要,

他仿佛隐约听到了风中飘来歌声。

你陪伴了我多少年,穿林打叶,过程轰轰烈烈。

你陪伴了我多少年,花开花谢,一路上起起跌跌。

他变卖这些房产,跟着一个打算回自己故乡进货的商贩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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