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暮看见前面有一头灿烂的紫发,赶紧冲了过去,“芷绿!”
芷绿回过头去,就看到盛暮慌慌张张地抓住她的双手,眼睛在她的身上检查着,“你没被辐射吧?”
“我现在没事,我刚刚好像是被辐射了”
芷绿没说完,盛暮就着急地追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芷绿温声安抚她,“你放心,陈倚已帮了我,我现在没什么事了。”
“陈倚已帮了你?”听到陈倚已这个能让从酷暑变寒冬的名字,盛暮冷静了下来,“她怎么会帮你?”
“我也不知道,我倒在地上难受得不行的时候就到了陈倚已的书房,然后她就帮了我,还对我说了些话。”
芷绿把自己跟陈倚已的对话都告诉了盛暮。
“她是和延大人接触过的人,延大人真正想要什么,她一定是比我要清楚的,只是,也罢,可能是她自己有什么另外的想法吧。”
盛暮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不去想陈倚已那复杂矛盾的心思,开始苦恼起这周的辩论赛,“说起这个,我还在想如何是好。”
“社长刘一平已经死了,能决定你在正方还是反方的只有陈倚已了,又或者,”芷绿迟疑地说,“还有什么其他的人能决定这件事吗?”
盛暮抿了抿嘴,沉默了许久,开口,“也许,有个人能说些什么。”
重量均衡的紫色方块摊在掌心,诗雅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怎么了?诗雅,你还好吗?”念艺紧张地拍着诗雅的后背,“游奇器里的影像都录下了什么啊?”
听见念艺的声音,诗雅仿佛是刚从地狱里回来,听到了久违怀念的人声那样劫后余生,她的呼吸逐渐平缓,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沉着。
“这个影像里录下的是八十年前,白矮星侵入的末日,里面的场景就像是曾祖父告诉我的那样,”
“我看到,数以万吨的钻石和欧泊石堆积在一块,在正午最猛烈的阳光下折射出的火彩光芒,召唤来了那颗白矮星,”
诗雅说话的语气带上了些许颤抖,“白矮星的强光和温度在我看到它的那一瞬间,仿佛是透过了游奇器,超越了岁月在灼烧我的灵魂,”
“痛,太痛了,那一刻,我身上的每一块皮肉,器官都在随着超负荷的热度而剥落、融化,直到我的灵魂也一并被烧成灰烬。”
念艺看着诗雅描述着影像的模样愈发的恐惧,甚至还透露出了些许疯狂,她害怕地想要安抚诗雅,“冷静点,诗雅,你看起来快要疯了。”
“你能够理解吗?那个强光和温度,我的曾祖父和延芷绿居然能够扛下来,还安排了普通人去避难,这是何等的勇气!”
诗雅抓住了念艺拍着她后背的双手,想要让念艺也来理解她此刻炽烈的情感。
只是,在念艺的眼睛里,她只看见了畏惧和对这件事的茫然。
这就像是一盆冷水,自头顶泼到心上,令诗雅明白了自己此刻的不正常。
“抱歉,抱歉。”诗雅松开了双手,理了理念艺被自己扯乱的衣襟,“我只是有点太激动了,以前的事情居然不是传说也不是瞎编,而是真实的。”
“到底有多真实?”念艺不解地看着诗雅,“为什么会把向来理智的你变成这样?”
“我在想办法向你好好解释。”诗雅沉思片刻,“你知道白矮星是不可能有那么高的亮度的吧?”
“是的,白矮星燃烧尽了氢和氮燃料,只有碳和氧的恒星残骸,无论如何,都是完全不可能会再散发出超高的光度,也不可能对你产生任何的眩晕和精神影响。”
念艺对天体很是了解,他们念家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她的曾祖父亲眼见过现场,但对于这颗白矮星却不能很快地确认是白矮星,当时他还认为那是太阳。
她本人只把八十年前这件事当作曾祖父口中令她毛骨悚然的末日故事,和陈倚已巩固权利的洗脑教科书,从没有当真过,可现在
“对,天体书中是如此记载的,但是我觉得那颗白矮星,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白矮星,我家老爷子描述那颗白矮星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诗雅紧紧地凝视着念艺,“祂,像钻石一样闪耀。”
这句话,仿佛是晴天中突然的霹雳,又仿佛是无声无息潜伏的毒蛇。
恐惧像是蛛网般一点点地织上两人的身体一直到心头,久久无法散去那无形的可怕存在。
张持清站在教室的大门外,从始至终静静地窃听着两个女孩对于影像的议论,一字没漏地收录到了耳朵里。
他摩挲着下巴,兀自思索着,忽的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猛地向后看过去,一个男同学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杵在这里啊?”
男同学的声音将教室里的两人拉回到了现实,诗雅飞快地跑了出来,第一眼就扫见了张持清。
看清楚了张持清的脸庞,诗雅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李静!你怎么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
“就是啊,李静,你干嘛在这站着?老师不是让你去把厕所给扫了吗?”男同学也质疑着张持清。
张持清摸了摸自己的脸,点头哈腰地给他们道着歉,一阵小跑溜走了。
走到了男厕所里,张持清扫了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生,“看来模糊这个能力非常好用,他们都看不出我原本的模样。”
“就是辛苦你了,抱歉了兄弟。”张持清说着,手按在李静身上,李静瞬间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