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到京都少说也得半个月的路程,这一路走来,虽说有些疲惫,但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与遮天蔽日的林海时,身体散发的困倦随之飘了到了九霄云外。
空气中甚至都弥漫着清甜,多好的风景,多美的蓝天,可惜后世的人们看不到这些了....
当然除了欣赏风景外,还要应付元拓所提出的疑问,关于为何二十年来闭口不言,呆若木鸡之类的问题,元安自然答不上来。
他甚至还想问问之前那个元安为何会无缘无故得了自闭症,虽说是私生子但起码也是官宦世家,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简直就是天堂,这都能得自闭症,未免也有些太玻璃心了。
“元儿,未来的路可不要走,你害怕吗?”元拓像是慈父般拍打着元安瘦弱的后背。
“额....有什么好害怕,难道京都很危险?”
元拓双眼迷离,双手亲拍自己大腿沉声道:“毕竟黑斑的事情影响着我元家的命运,此行多少是会有些危险的。”
黑斑?
元安搜寻着记忆发现,自己身上的这块黑斑在很久前,元拓就曾几番警告,导致那时的元安为了不让人发现,即使在炽热难耐的六月依然穿着中衣睡觉,可也不知是何缘由。
“这其中可有什么隐情”,元安捂着脸疑问道。
“天启五年,你出生时天生异象,乌气升腾,按国子监那些老家伙所言便是说你背后的这块黑斑为煞,不但夺元家气运,甚至可以影响南晋国运。”
元安倒吸一口凉气,说的这么吓人,旧社会的人竟真有这般迷信,回过神问道:“所以您就送孩儿去蓟州避难了?”
“谈何容易,消息一出,圣上便立刻判了你死罪,而你的母亲宁死不屈,为父便连夜将你送往了蓟州,又找了位替身代你死了。”元拓说到这,扒开车帘探头探头望着外面,一脸愁挫。
母爱的力量果然伟大,可能是因为之前元安刚出身的原因,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记忆,好像元拓也未曾提过。
“那我娘后来怎么样了?”
“脾气执拗,出言顶撞了圣上,被抓入天牢,不久后便离开了人世。”元拓语速很快,似乎不愿去回忆之前的往事。
“那您让我回京都的目的是....”
元拓侧头眨巴两下眼眸,厉声道:“为父花重金请名师培养你多年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让你在蓟州混一辈子吗?既然学有所成就要从官,日后若是在朝中取得权势,即可造福百姓,也能为我元家以后的仕途铺条路。”
“而且你现在名义上又是我的私生子,谁还会怀疑,父业子承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虽说在京都你还有个妹妹,但这女孩子终究还要嫁人的嘛。”元拓苦口婆心说了一堆。
看样子是和后娘生不出儿子,才把希望寄托在远在蓟州的儿子头上,既请名医又请学士生怕自己的儿子是个呆子,若是自己没有魂穿到元安身上,那这堂堂吏部尚书岂不是要哭死在江边。
元安摇头苦笑“还真是时也,命也。”
这谈话之间,又到了一天的尾声,夜幕笼罩着此时寂静的山岭,侍卫搭起过夜的帐篷,虽说有重兵护卫,但面对如此偏僻的山林,还有叫人有些心神不安。
果真到了后半夜,帐篷之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刀剑声,元安猛然起身,小心拉开帘子见数名身穿夜行衣的刺客与红衣侍卫厮杀在一起,场面一度的混乱。
元拓作为文官,自然只能缩在帐篷不敢露头,外面还站着几位持刀的侍卫保护着父子俩的安全。
若是想当武将,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好试试这古人的武功是否真的像电视剧中那般神乎其神。
元安缓缓走出帐篷,见侍卫阻拦指着别处说道:“看那边杀过来了。”
乘着侍卫转头的空隙,元安转身便跑,正巧见一名刺客持剑向自己冲了过来,侧身躲过,反手一击重拳砸在腹部,只见此人片刻便倒在了地上。
只可惜这副皮囊的确有些瘦弱,若还是自己的原本的体格,那此人或许已经飞了出去。
“大人,少爷他..他和刺客打在一起了。”红衣侍卫双手抱拳支吾道。
元拓砸着地板怒斥道:“混账,快去把人给我救回来,要是他掉一根汗毛,我饶不了你们。”
“是!”
“吏部尚书的车也敢劫,这些山贼简直无法无天”,元拓瞪着眼睛,气急败坏。
“报!”
元拓起身心急如焚道:“人救回来了?”
红衣侍卫咽着口水吞吞吐吐说道:“不是,那些..那些刺客全被少爷打翻在地了,我们还抓了几个活得。”
一向板着脸的元拓此时下巴快掉在了地上问道:“你说什么,那些刺客被元安打翻在地,你确定是元安?”
“没错,真的是少爷。”
元拓走出帐外,便见身穿夜行衣的刺客倒了一地,元安站在一旁活动着手腕,怡然自得。
“元安,这些人是...是你打倒的?”
元安扭着手腕笑道:“晕的那几个是我打的,剩下的都是侍卫杀的,您这些护卫身手还真是了得。”
元拓眨巴着眼,顺手扶着胡须,心想这元安自幼体弱,也没有经受过任何关于习武的训练,为何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功,虽说世间有天才之说,但天才也需要通过后天培养才能真正成才,眼前这少年此时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爹,这些是附近的山贼嘛?”
元拓回过神问着侍卫:“你们有什么发现?”
“属下不敢断言。”
“尽管说...”元拓皱着眉,冷冷说道。
红衣侍卫抱拳说道:“这一众刺客手臂皆有梅花印记,想必是江湖门派烟雨阁的人。”
“烟雨阁。”
元拓背起双手,眯着眼淡淡说道:“这烟雨阁近年跟锦衣卫关系密切,今夜这场刺杀针对的应该不是我吧,把这几个人抓起来连夜审问。”
“是。”
元安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与电视剧中的桥段如出一辙,只是不明白这锦衣卫为何要派人刺杀自己,难道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的老爹无后,所以两者之间存在着某些恩怨。
不过这朝堂之中本来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辛亏自己还有一身武艺自保,若不然什么时候死都是个未知数。
“元儿,早些休息吧。”元拓欣慰的笑了下,转头回到了自己的营房。
“知道了,爹。”元安转头望去,那几名昏迷的黑衣人已经被侍卫抬到了营房,此刻只想说一句“贵圈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