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人马人数不多,但来头可不小,身穿红衣,头戴压耳帽,定睛一看这便是大理寺的官差,而带头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少卿。
徐正辉心头一震,刀不经意间掉在了地上,大势已去....
少卿下了马,望了元安等人一眼,转过头面色严肃,沉声说道:“徐正辉,你涉嫌行贿不说,如今一错在错,妄图杀害证人及朝廷命官,本官命你速速就擒。”
趾高气扬的徐正辉在马背之上摇摇欲坠,片刻便摔在了地上昏了过去,少卿冷哼一声道:“带走!”
同时看向李月儿说道:“明日三司会审,为防止再生意外,今夜跟本官一同去大理寺如何?”
元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望着李月儿点点头,随后也昏了过去,少卿见状问道:“元大人这是怎么了?”
元秋瑾蹲在地上搂着元安,无奈道:“害怕月儿姑娘有危险,我们便连夜备马赶往吟香楼,谁知在路上遭人暗算,我家兄长从马背摔了出去,身受重伤,但还是硬撑到了现在。”
少卿欣慰的望了一眼道:“此子未来可期...”而李月则蹲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从未想到过,一个毫无瓜葛的人会如此舍命来救自己。”
随后,元秋瑾带着昏迷的元安去找了大夫,而李月儿、徐正辉等人一并被少卿带往了大理寺。
同时还有一队大理寺的人马以大理寺卿为首,将王府团团围住,毕竟王启年是此次案件中品阶最高,涉案最深的官员。
通政司作为九卿之一的机构,其地位甚高,意义重大,在先帝创立初期一再三令五申强调过,严禁贪污受贿,一旦发现不仅对犯案者判以死刑,甚至要株连九族。
王启年这等顶风作案,并不是不懂这其中要害,只是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如今在府苑中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悔不当初。
此门一旦打开,全府上上下下十几条命便全部葬送在断头台上,面对大理寺多次的传唤,王启年始终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或许是深感自责,或许是面对突然而来的绝望感到措不及防。
见元府的门依然关着,随着大理寺卿的一声令下,身后官差便开始破门而入,撞击声震耳欲聋,摄人心魄。
随着咯吱一声脆响,红漆大门已然破碎,大理寺卿横眉竖起,步入府邸之内,见王启年呆呆站在原地,目光无神,问道:“王大人,你应该清楚本官来的目的。”
王启年缓慢抬起头,目光呆滞,摇了摇头,大理寺卿冷哼道:“证据确凿,你难道还想狡辩不成。”
突然王启年似发疯的跑到寺卿面前,抓着衣袖疯言道:“都是...都是蔡文,都是他,我也是被他骗了呀....呜呜呜。”
“你这些话还是留个圣上说吧。”大理寺卿挥挥手扬声道:“彻查王府,将所有人押往大理寺,至于王大人恐怕要下诏狱了。”
随后数十名官差搜查着王府上下,无论是丫鬟下人,还是妻妾儿女一并戴上了锁拷,并在地牢中救出了周文远,由此宣告着王启年从官生涯正式告终....
三日之后
周文远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起身活动了下脖子,但却发现自己的右手缠满了纱布,想必是骨折了,自己的胸口到处都是伤疤,而且有些地方还出现了大面积的淤青。
鬼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吃力的下了床,恰好元秋瑾端着粥推门走了进来。
“哥,你醒了!”元秋瑾放下粥,跑到身边激动道。
“你叫我什么?”元安脸色看着有些吃惊,从来京都到现在,自己的妹妹还是第一次叫哥,心里自然是高兴极了。
元秋瑾低下头,柔声道:“月儿姑娘将你在吟香楼的事迹都告诉我了,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哦.....原来如此。”元安点了点头,随后靠在枕头上问道:“那王启年那些贪官定罪了吗?”
“你放心,全部定罪了,但王启年在狱中服毒死了,剩下涉案的官员择日会处斩,哥你这回算是立了大功,你的事迹都在京都传开了。”元秋瑾笑道。
“王启年是正三品官员,理应下诏狱由圣上亲自候审,为何会服毒而亡?”元安感到一丝不解。
元秋瑾愁眉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据说下诏狱的当晚的服毒自尽了。”
看样子,王启年应该还知道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防止泄露出去,被某些大人物暗杀了,元安想到这不由的感到背后起了一丝凉意,官场果真险恶。
“那周文远身在何处?”元安又问道。
元秋瑾叹了口气,起身将粥端了过来说道:“你可真是爱操心的命,他现在应该还在昏迷,听爹爹说他满身都是伤痕,想必是被王启年逼供过。”
元安端着粥,喝了几口道:“其实这回能扳倒这些贪官,多亏了周文远那份铁证,若不然哪有这么容易。”
兄妹二人闲聊了几句后,元秋瑾便走出了卧室让元安好生休息,元安喝完了粥,无意中发现那本薄册放在了床头。
转了转眼珠,心想应该是自己老爹或秋瑾在衣服中找到的,便没多想,正好闲着无聊,那日又没有完全看完。
放下空空如也的粥碗,拿起薄册翻到了后面,上回是看到了向兰陵王求情的奏章,而后面记载的则是天启五年关于兰妃的一些奏章。
原来兰陵王的造反是因为兰氏一族被灭门,凭奏章中的内容可以大概揣测出一些起因。
兰妃在天启五年生了孩子,却因天有异象而被诟病为灾星,然后不知为何就被南帝降了罪,母子先后被斩,随着兰陵王造反,兰氏一族彻底灭门。
而各地奏章中大多也是为兰妃求情的一些话,由此看来不光兰陵王是受人追捧的贤臣,贤妃也是被誉为母仪天下的贵妃,风头远高于皇后。
仅仅因为天生异象就把一个母仪天下的贵妃和自己的亲生孩子一同杀了,当今的皇帝真有如此暴戾?
天生异象!
元安眉头一皱,想起自己老爹曾说过的话,自己出生时也是天生异象,被诟病为灾星,被迫无奈之下,演了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逃到了蓟州,而且也是在天启五年。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碰巧的事情,而且自己老爹在朝中也是颇有威望,为何没人求情,这一切太巧合了....
元安渐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