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元安心系周文远,即使离伤口愈合还需要一段时间,可他却有些安奈不住了。
听闻周文远在城南一家医馆养病,便硬让元秋瑾扶着自己去城南的小医馆去看望周文远。
准备了些水果和上好的糕点,坐着马车到了地点,这家医馆地处的位置算是比较偏僻,路上倒也见不了几个人。
里面的大夫听闻是看望周文远,便带着二人来到后院的一所小木屋中,李月入此时正坐在床边给我自己的兄长喂着菜粥。
元安与元秋瑾推门而入,李月儿欣喜道:“元公子,元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哦,来看周文远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只见周文远似乎并不想看见元安,身体一缩,将头转到另一面。
这家伙就算不感恩戴德,起码也要笑脸相迎啊,怎么是这个态度,元安愣了下,缓慢的坐在了墙边的一把靠椅上。
“你身体最近怎么样,还好吗?”元文撇了眼床上,淡淡问道。
“谢谢元大人的好意,我周某还死不了。”侧着头未见脸,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与往日的周文远可不是一个人。
想来这种人的确城府颇深,竟然能伪装成一个憨憨,还伪装了这么久,元秋瑾略感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李月儿赶忙劝和道:“我家兄长近日来脾气是有些古怪,可能也是因为身上的伤痕而引起的骄躁。”
“有你什么事,滚!”周文远大骂道。
只见李月儿神色尴尬,强颜欢笑道:“没事,我哥脾气就是这样。”
元安想起右手还缠着纱布,抬腿将床头的柜子猛踢一脚道:“你大爷的,谁给你的脸这样说话,你知道月儿姑娘为了你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嘛?”
“就是,狗男人!”元秋瑾走上前一把将李月儿拽到自己身旁,轻抚着背部,像是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女侠。
周文远怒上心头,坐起身指着李月儿骂道:“这个贱人就是看中了蔡文的权势才甘愿去当小妾,结果呢?被卖入青楼供人享乐,我没有这样的妹妹。”
听闻此话,元安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嘴角不停的抽动,气的说不出话,转头望着元秋瑾说道:“你刀呢,快去在砍几刀,这家伙我看伤的太轻了。”
李月儿抽泣道:“算了,元公子。”
“算个屁算,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值吗?你的事情他了如指掌,这么多年为何一次都不见你,还不是因为嫌你丢他的面,这种臭狗屎就该赶紧去死,垃圾,败类....”
元安从未没有如此动怒,但这一回却喋喋不休的指着周文远骂了很久,拦都拦不住。
周文远冷笑道:“元安,你少在这里装圣人,命其名曰是为救李月儿,但实则却是为保自己不被蔡文所害,若是没有我拿到的那份受贿名单,凭你如何能扳倒通政司?”
元安手靠在柜子上,望着众人诧异道:“我从始至今都没说过是完全为了李月儿,也从来没有否定你做出的努力。”
“没否定我做的努力,为什么所有的功劳都在你一人身上,我现在得到了什么?一无所有,在这破医馆养病还不是因为我周文远没有背景,没有银子!”周文远咆哮道。
紧接哭声道:“从官多年,任劳任怨,但又能怎样,身为寒门子弟在朝廷根本永无出头之日,倒是你们这些官宦子弟,可以随意挑选官职,凭什么,凭什么...”
话音落下,一片沉默,元安长叹粗气道:“今朝或者未来,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你如此薄情寡义,两面三刀,就不配加官进爵,人在做,天在看。”
“本来我是想告诉你,通政司这件大案上,你功不可没,向圣上敬言或许可以让你官升三品,但如今我决定放弃这个想法,而且还要再让你失去一个好妹妹。”
周文远猛然转头,心头一震,似乎犯了下大错。
元安转头看向李月儿问道:“可记得曾经给我说过什么?”
月儿面色紧张,眉头紧锁道:“月儿不敢忘。”
元安大笑一声靠在椅背上:“好,从今天起你李月儿就是我的人,一会跟我回尚书府。”余光瞟了一眼周文远道:“你以后就自生自灭好了,我本不想做一个坏人,是你逼我的。”
“可是....”李月儿刚要开口,就被元安打断了:“没什么可是,你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而且我比较护短,若是以后某些人在敢谩骂我元安的人,休怪我不客气。”
最后一句话自然说给周文远听的,说罢便准备起身拉着李月儿想往外走,谁知周文远却在坐在床榻暴怒起来。
“元安你不得好死,当初为什么没害死你,上天不公啊......”
元安眉头一皱,转身问道:“当初我与蔡文对峙的话,是你传出去的?”
“没错,但没成想反而让你连升四品官阶。”周文远恶狠狠的瞪着元安。
“可为何最后又选择了帮我?”
周文远捂着伤口不假思索道:“我还有选择吗?倘如能置你于死地,蔡文必然会提携我,可事与愿违,直到我看见蔡文被抓入天牢,才明白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才会暗中搜集蔡文与王启年的受贿的证据助你,若是能扳倒他们,我必然能得到恩赐,却没成想所有的功劳都是你一人的。”
元安转身走上前轻笑道:“我真是太小看你了,可是你太急功近利了,若是今日你不暴露本性,或许已经蒙骗了我,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啊,可惜..太可惜了。”
周文远抓住元安的衣袖恳求道:“看在我们之前是同窗的份上,或者看到我也有功的份上,帮帮我好不好,我做梦都想成为有权势的朝臣,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求你了,我一定会善待我的妹妹,呜呜....”
“李月儿的事情我看你还是不必操心了,官位保留,爱干不干。”随后望着元秋瑾说道:“给他放十两银子,我们走。”
李月儿面对此刻的情况显然犯着难,一边是亲情,一边是恩情,可突然自己纤细的手臂却被元安牢牢抓紧。
悄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这位兄长应该受到一些教训,而且你跟着我又吃不了亏对不对。”李月儿还没来及反应,就被元安拽出了房门,留下的只有周文远趴在床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