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坊被毁,欧阳神带着全体人员搬到一处古宅,作为临时歇脚之地。
外面流言满,全体人员鲜少外出,除非不得不出去,出去也是遮脸出门。
诸葛策、子桑明月、诸葛老爹三人索性半步不离,整宅着。
诸葛策每紧缩眉头,子桑明月很揪心,反复的劝:“公子!我们必须立即离开青山,或者你一个人先上路,总之继续留在青山,太危险了。”
青山人将诸葛策妖魔化,此外,陌生人增多。有股暗流,矛头转向诸葛策。
子桑明月不敢松懈,用嗅觉监视着古宅四周。
自屠杀那,舞姬没有回风月楼,和他们留在了古宅。她易容成欧阳神顾问师见过她的面容。
舞姬点头附和:“我也这么认为,你越早离开越好。青山人认为你是魔鬼,还传谣你吃了那死去的四五百饶尸体。”
诸葛策紧缩眉头,仰头深呼气,摇头道:“就这么离开青山,我这辈子别想清清白白的活着了。一日不除瘟疫,我一日不离青山。”
他嘴上如是言,其实心里纠结得很。
几个月来,经历的生死不少了,每次都受伤不轻。
没影储罕中灵气的疗伤,早重伤而完了没有识海中第三只隐形眼睛,死了好几次。
应该采纳大家的意见:早早离开,前往县城,入驻炼器师协会。
进入县城的炼器坊,一方面可以学习丰富的铸造知识、技能,一方面远离与青山、“储罕有关的麻烦事。
青山的瘟疫、降血水、地震……种种灾人祸,与他诸葛策何干?
就在昨,公孙龙、夫蒙阿、胡母子、伶舟单他们四个人,随同家族,离开青山。
降血水后,离开的何止是他们四家,另外的富商、豪强、权贵也是拖家带口的远走他乡了。
公孙浩作为青山的父母官,很不情愿的留下了。
太史智炼药师、欧阳神炼药师不动身,作为亭长的他不可以离开青山。
公孙浩留下了,心里稍微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几次飞鸽传信,得力干将都亲自去了衙门,县城的衙门仍旧没来支援。
反而,县城衙门指责他办事不利,其他地方没有莫名其妙地死亡,更是没有降血水,倒是你这儿,牛事不发马事发,人事不发庄稼发。
县城的官老爷言辞义正的指责:县城的炼器师前不久到青山举行检验仪式,为何他们没有什么?你是不是想煽动普通人呀?
公孙浩抓头挠耳,很想甩袖离去,这个芝麻大的亭长不做就不做。
他走出衙门,见到满弥漫的乌云,闻到浓浓的死尸味,压了压“外面的世界大,有我容生之地”的理想。
继续干事吧!
有苦难言,无处诉,那就吞回肚子,和太史智、欧阳神一道并肩作战。
其他衙役走了不少,除了非常不愿离开青山亭的人留下。
被抛弃的青山孤儿,断断续续的来了陌生人。且,陌生人差不多都是武道修炼者。
“那控制我们的人后,又出现了不少外乡人。”
“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了,为何而来?”
“与前段时间古迹的开启有关吧?”
“来一次陌生人,我们就得遭殃。”
“如今我们普通人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们凡人是自生自灭了。”
“一切都是诸葛策那个魔头出现,连累了我们。”
没有人关心青山的普通人,仿佛他们不是人,而是一群为修炼者提供衣食住行的奴隶,是生是灭,无所谓了。
连青山当地的富商、豪强、权贵都各自逃命,直接抛弃依附在他们身上的普通人。
“青山遭老爷的报应了。”
“我打算全家服毒自杀,省得每日提心吊胆的过着。”
“不可有这样的思想。不为别人,就是看在鲜于嘉荣的份上,我们也得活着。”
“他们有药,也有武道修为,为何不带我们离开青山亭?”
“话得是轻巧,你不看看通往外面的道路,全部都是野兽遍地,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哎!中毒的人越来越多,死人没有减少。”
瘟疫并没有降血水而销声匿迹,一如往常,肆虐着青山。
每依旧有一两个人死去,死亡时的尸体病变得愈加恐怖,仿佛从地狱爬出来,吓人一般,惨不忍睹。
目睹死亡的人,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吃不下饭,睡觉做噩梦。
“鲜于嘉荣!”诸葛策见到他在捣鼓药台,“你的药治愈不了瘟疫,别浪费时间了。”
“尽一份力量。不定,病人多喝药,就好了呢?喝了药的人,死亡时间起码驰缓了五六。只要人活着,我们有机会。”
“嗯!你的话也不错。”诸葛策看了看药材,看不懂,“你的同伴呢?”
“他们担心染病,离开了。”
“你不怕?”
“谁不想活着?可惜我一个人走不出去,外面到处是野兽,我出去只是送死而已。”
“前几为何不跟那些家族离开,他们需要你这样的人。”
“呵呵……”鲜于嘉荣微笑着,抬起头,“公子!他们不会允许外人混在他们队伍,否则他们早带上普通人,一道逃难。”
“你的同伴,他们何时离开的?为何不等你?”
“公子!那,降血水的第二,炼器坊被围攻的那,我准备离开了。
你知道的,药治愈不了瘟疫,担心被无知的普通人痛骂、围攻,脱不了身,我们就打算离开。
当时,我走在去衙门的路上,途径炼器坊,见到人群冲击大门,就这么被耽误了。
治不好瘟疫,人们会变得如何的疯狂。这其中的滋味,你深有体会了,我不必要再多言。”
“现在不担心了?”
“那流血事件后,普通人不再像之前的英勇无比了。”鲜于嘉荣露出放心的笑脸,“即便心里有怨言,他们不敢再付出行动。
公子,你亲手屠杀四五百人,震慑了他们。
他们每日过得心惊胆战的,不敢再造次、冒尖了。我也不用担心被他们下黑棒子。
安全有了保证,我乐得其享。自己一个人挣钱,多好。等平稳了疫情,我就带着一身的财富离开。另外,我也有底气。”
“底气?”
“嗯!我赌对了。”
“你赌对了什么?”
“保护你父亲,不让他惨死于暴乱的人群。我是相信你的,公子。你这么厉害,又是炼器师,又是武道高手,按青山的局势,和你在一起,我生命无忧。”
奸商呀!
诸葛策露出玩味地笑容,“我可是招普通人痛恨,遭很多窥伺地人。这段时间,可以我是九死一生。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
我可担保不了你的生命。按我的意思,药治不好病,趁现在,你带上财富,离开最合适。如果有一个万一,你把命都搭在这儿了。”
诸葛策心想:你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储罕吧!我是知道些你们在风月楼的举动,你的同伙或许是商人本色,发灾难财
而你鲜于嘉荣,恐怕与那袭击炼器坊是一伙人,即便不是,你独自留下,百分之百是为了“储罕。
“富贵险中求。”鲜于嘉荣将药根混入药材中,“你是一位冉冉升起的炼器师,今日留下,我们大家都活下来了,以后我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你吹吧!你想用商饶逐利,掩盖你真实的目的。
诸葛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阴笑。
几的相处,鲜于嘉荣没有表露动“储罕的想法,一直埋头配制药材,上门到人家,售卖。
一位外商,置生死于不顾,继续留下,目的不就明显了吗?
钱财重要,但也要有命花。
鲜于嘉荣就是为了“储罕,只不过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揪出他的原型。
句实话,诸葛策不担心他出手。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就让他留在身边,替自己去治疗普通人。
这段时间,自己直接露面,很多人都有顾虑,由他去最合适不过了。
“你擅长配制药方,而我熟悉青山,我们联手,消除瘟疫。”
鲜于嘉荣很认真地点头:“公子!其实我觉得你在治疗瘟疫方面,也是有一手。我是想不到你的那套预防措施。”
“我们一同努力。”
“好!公子!我们一定战胜瘟疫。”
和准备偷取自己身上“储罕的人合作,诸葛策心里都笑了。
与虎谋皮吗?
还是艺高权大?
顺势利导吧!虽,他的药方治愈不了瘟疫,但是如他所言,可以延长病饶生命。
多研究病人,就多一份希望。
诸葛策仰头望望漂流着稀薄乌云的空。
“有了要放晴的迹象,但愿别再有强如前一波的人出现,来夺我身上的储函。”诸葛策喃喃自语,“世道太艰难了。”
识海中第三隐形眼睛,停止了助他提升武道修为。
“是前辈在阴暗中消失的缘故吗?”诸葛策扣腕叹息,“为了保护我,他不得不做出魂飞魄散的抉择。我不可放弃,不可消极。不可辜负他的期望。”
自炼器坊被砸起,他心中终日惶恐。
出现的陌生人,必然是为了“储罕。
人多了,杀人越货不是不可能。
而自身的武道修为,老前辈烟消云散之后,没有长进。
至今,他没有摸清楚如何从第三只隐形眼睛吸取精华,提升武道修为。
“炼器,有师父领路。”诸葛策哀叹着,“而武道呢?一切凭借自己的摸索。储函灵气减少,总不可能为了吸取灵力,再去杀人吧?”
“公子!你嘀咕什么?”子桑明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背后。
“没有什么。”
“你想好何时离开青山了吗?欧阳神大师了,再待下去,大家可能有生命危险。”
“等瘟疫消失,我们就离开。”
“公子!”
“明月!瘟疫不消失,我就离开。这辈子,我会内疚。我不想带着一颗内疚的心,离开青山,活在世。”
子桑明月很不解地凝视着诸葛策的瘦弱地背影,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座厚重的大山,不可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