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跑路未遂又羊入虎口(1 / 1)我是多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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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问,吓得安时浑身一颤,渐渐转过身来一看,原来只是一个面生的小奴。安时松了口气,赔着笑:“这元宵节客人多,我是被招来帮忙的,正要往灶里多添些火。”

那小奴便不追问了,只说二楼西座少了吃什要赶紧添过去,便让安时端着点心茶酒跟着自己一块上去。安时迟疑了一下,回答说好……

安时想看看这场戏,她从灶上抓了把灰来给自己的脸加了点料,便随着那个小奴端些茶点小食,入了正堂内上了二层西座。眼前正是拓跋治一拨人,他们长得粗壮结实,吃得地上一片狼藉。

“三爷,这姑娘果然就在纤绯阁,如果这次能带回去,大祭司一定会很高兴。”坐在席下左侧那个满腮胡须的人说道。

“投价出到多少了?”席上开口的人,正是拓跋治。

“刚才小奴来报,已经十五万了。”

安时的耳朵竖了起来。

“哼,这些有钱的蠢驴。”拓跋治轻蔑地笑出声。

安时摆下食盘后便退下了,堂内仍然热闹不减并无异样。但就在安时前脚刚迈出门口时,后脚便听到三个一等小奴的细语:“快点,你去西边,你去南边,我去阁外搜一圈,此事切勿声张。”

安时听罢,便加紧了脚步回到了后厨,看来他们应该发现人不见了,安时看了四下无人,便咬了块点心,蹑手蹑脚重新爬回到槐树上,竖起耳朵听堂内的动静。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堂内突然传出了打斗和杯盏落地破碎的声音……

正是刚才坐在西座那个满腮胡须的粗汉,带着有两个手下,打伤了几个小奴。

满腮胡站在宴堂之上大声喊道:“这元宵之夜竞投的花魁,居然跑了?也亏这纤绯阁还是京城第一歌舞坊,当家的滚出来给老子一个解释!”

原来剁狼人并不打算花钱买人,他们准备里应外合直接把人掳回去的,乘机想摸到花魁的阁房,结果却听到几个下丫鬟在四处找人,看到这些粗身猛汉,吓得她们把“花魁不见了”一事说了出来。

堂内的酒客议论纷纷,有些醉客还附和着叫嚷。

这时,凤姨娘和柳如烟都出现了,柳如烟的出现则说明了今夜所安排的事原是不能有半点闪失,但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出。

凤姨娘满脸笑地迎上去:“这位客官,消消气啊,都是我们纤绯阁管教不严,出了些说话不知轻重的小丫头,花魁怎么会不见呢,好端端的坐在阁房里梳妆打扮呢。”说完便把满腮胡请到席上,再亲自执壶斟酒奉了上去。

结果满腮胡却是一个反手便打翻了,然后把缚于后腰的大弯刀一把拍到台席之上,吓得旁人连连后退:“我现在,就要看到花魁!”

凤姨娘见讨好并不奏效,便笑着退了一步:“如此,便请客官随我上阁房,瞧一瞧我们的花魁姑娘在不在便是了。”说要便向柳如烟打了个眼色,领着那满腮胡和那两个随从一起上了阁楼。

安时本来想趁乱逃跑的,但发现周围找自己的小奴越来越多,反正一时半会走不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她就直接趴在宽大的树干上,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得到些情况,安时有些倦了,现在一心只想等着这场好戏过去好消停下来。

不到半刻,打斗声又从阁上传来,树干上的安时一个激灵抬起了头,只看到阁内进进出出,酒客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去。

那个满腮胡以试探花魁逃跑是否真假为由,实则是为了挑起事端制造混乱,还未等纤绯阁内的人出手将其制伏就已经大吵大闹起来,伏在阁内的侍卫只得跟他们动起手来。

其实真正的交易是这样的:官府想借着今年的花魁找到一伙剁狼人,彻查历时半年之长在燕靖一带佳龄女子频频失踪一案。燕靖位于晋安城以南,是一座盛产明玉瓷器的商城。从半年前开始,燕靖各地都有“佳龄女子失踪案”,而所失踪的女子都是待字闺中样貌出众者,作案的人往北上从燕靖一直到晋安,按官府的查据,他们最新的踪迹出现在楚街黑市。不过这其中有一点官府并不知道,他们不是为花魁而来的,他们是为了“安时”而来。

剁狼人,来自于渥西拉城,这个城落在慕国最西,那里的人大都粗壮结实,擅长打斗和砍杀,以牧养和打猎为生,渥西拉城尊祭,祭司属于地位较高者。

随着阁内的打斗越来越激烈,官府的人也来了,打斗的人之中,由始至终只有那个满腮胡和两个手下。而此时里里外外找“花魁”的人,除了纤绯阁,还有拓跋治。

安时定定抱着大树,这时树下走来两个丫鬟……

“苏梅儿被那些人挟持住了!”

“听说是去寻灵芍姑娘的时候被抓住的……”

什么?安时的心一紧。

“现在阁里已经打伤很多人了!”

”梅儿姐姐可怎么办啊……”

“哗”的一声,安时想都没有多想就从槐树上连爬带跳地下来了,然后大步地往堂内跑去。

只见阁内一片混乱,他们从楼上打到楼下,那满腮胡左手圈住苏梅儿的脖子,染血的弯刀在右手挥动,苏梅儿已经惊哭得不成样子了。

“喂!你放开她!”安时站在门外急喊出声,众人闻声望来,望着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奴”。

满腮胡举起手中的弯刀指向安时仰头大笑:“哈哈哈,就凭你?”

“你不是想要花魁吗,我是她的贴身小奴,我知道她在哪!你把人放了,我带你去找!”安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救梅姐姐。

满腮胡眼里杀气腾腾:“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的头砍下来,挂在这阁顶上!”

他说的是真的,看那把刀就知道了,安时觉得自己的腿有点抖,但只能强作镇定:“你放了她,我就带你去。”安时伸手指了指他臂里拽着的苏梅儿。

……

“轩之,我们出手吗?”程东俊手已执剑。

“再看看……顾知呢?”夜轩之问。

“他在阁外候着。这姑娘,不是已经逃跑了吗?”程东俊疑惑。

夜轩之静静地看着那个半路冲出来的“小奴”,猜想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满腮胡将苏梅儿一把推到地下,然后举起手里的刀,一分不差地架到了安时的脖子上,蹭了个口子,鲜血从喉咙处滴下来,滴到衣服和地上。这时候安时的脑子里突然有幅画面一闪而过,是梦里那位坐在床榻上的姑娘用打碎的花瓷划破了自己的左腕。但安时并不怕血。

“花魁在哪?”满腮胡大声地问安时。

“在后厨。”安时指了指门外。

满腮胡让安时引路,手里的刀仍然架着,但按刀的力却松懈了,安时小步往前移动,快要走到门槛处,安时说时迟那时快地,右手扬起来一把深暗红的粉末往后方正好撒入满腮胡的双眼,满腮胡“啊”地大叫,然后安时再两手抵住满腮胡抓刀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但一时太慌张忘了门槛自己先扑了一跤下来,满腮胡的眼睛看不清了,挥着刀在空气中斩,脚下却踢到门槛整个人摔倒下来,两个侍卫上前把他制服了,剩下两个随从看到满腮胡被擒后也相继被擒下。

余惊未定的安时摸摸腰缠间,幸好她提前在腰带内装了起码半腰圈的辣椒干粉,有备无患嘛,关键时刻还能自救。

不过很快,安时便意识到有很多双眼都望向自己,其中一个正是凤姨娘,耳边很快响起她耐人寻味的声音:“灵芍姑娘……”

安时瞥了她一眼,这下可顾不了镇定了,三十六计跑为上计,便脚下生风般不要命的往外跑:快跑快跑快跑,跑去跳河都不能被抓住啊……

但纤绯阁的人很快便追过来了,这时的安时却急匆匆地撞入了另一个人的怀里……这人安时见过,正是那个被满腮胡称为“三爷”的拓跋治。

完了完了,天妒英才……身心俱惫的安时被拓跋治一手抓住后,感觉自己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了,“你又是谁啊,抓我干什么?”

“福小姐,你不记得我了?”拓跋治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你抓错人了,我叫灵芍。”安时又气又急。

“哈哈哈哈,随你便,只要是你就行了。”

安时很无奈,心想我跟这里的人都有仇吧……

拓跋治并没有要跑的意思,心虚的人才跑,他什么都没有做他不觉得虚。

除了纤绯阁里追出来的人,随后还有官兵也跟了上来。

突然“砰啷”的一声,拓跋治刀起刀落挡下了一直利箭,安时浑身一颤,吓得眼都直了。这支箭是冲着拓跋治来的,射箭的人,在官兵之外围,一袭墨色长袍骑在马上,腰间带着佩剑,手里执着长弓,此人便是顾知,他大声地对拓跋治说:“放了你手里的姑娘。”

拓跋治的帮手也来了,二十几个结实的大汉从拓跋治身后站了出来。拓跋治把安时推给一旁的属下,有些无辜地向对方开口:“我只是看上了纤绯阁的花魁,你们先是伤了我的人,现在又让官府的人来吓唬我,这就是你们晋安的待客之道啊?”

今日是节日,延平长街上围观的百姓众多,众人看热闹的同时,开始各执一词议论纷纷。

拓跋治在某些方面上来看的确有些无辜,剁狼人天生好斗粗暴是广为人知的事,其实眼前这些剁狼人一开始就表明是因花魁跑了一事挑起事端,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与“失踪案”有关的人。

顾知从马上下来,直站到拓跋治一等人面前,说:“你们的人在城内闹事,先是出手打伤了纤绯阁的人,如今又挟持了这位姑娘,官府只是秉公执法,你最好先放了手里的姑娘。”

“哼,挟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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