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一次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不是吗?走一步想十步这种事情我的脑力也比不过他们呀,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洂清浅说着便又开始练习。
“你真幸运,让羲辞心悦于你。”燕翎小声念叨着,艳羡中夹杂着无可奈何。
面前这个即将成年的少女,身上围绕着过多的谜题,有些即便是他也不完全清楚。如今,又将牵扯进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谋之中。当她真正身处这些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之时,是否还能同今日这般豁达,冷静,抑或是仅仅无心无肺的快乐着?
她所信任的人,是否真的一直能不辜负于她的信任呢?
时光飞逝,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若虚落了好几场大雪,但并没有阻碍洂清浅在燕翎的指导下突飞猛进的步伐,燕翎多次赞赏她进步神速,使她一度自信心爆棚。
仲月,春风倚棹,杏花满枝。
羲辞在燕翎的住处拦住了近日来早出晚归的燕翎。
“怎么了,一大早的?”那声音带着些许疲惫。
“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燕翎往门框上一靠,一脸坏笑,“怎么?想和我进去睡回笼觉吗?”
“换一个人,可以。”
燕翎听了,起身往门框另一边再次靠了上去,
“换了,进去吗?”
“还是你脸皮厉害...”羲辞笑的无奈,无论何种情况燕翎都能保持开玩笑的心情,也算是一项才能了。
“我其他也很厉害,毕竟我是在上面的那个。”
“有一种是骑在上面的。”
燕翎上身前倾用手指勾住羲辞的下巴,笑到,“没想到你还做过功课。”
“自然,我想跟我的女人一起研习功课,从日落到日出。”
燕翎身体放松的后靠,双手抱臂,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对面的人。
明明如珠似玉,美的近乎威严,此时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掩盖其本能与贪婪。
羲辞挑眉,眼里的情绪并不隐藏,“有话直说。”
“清浅知道你这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吗?哈哈,真想看她知道后的表情,肯定特别有趣。”
“她会体会到的,但只有我能看见。”笑容浸润了羲辞的嘴角。
“这可怕的占有欲。说吧,找我什么事?”
“杏花开了,我想赏花。”
“你到底想赏花还是赏人?”
“赏人。”
“不给,你明知道时间不够了。”
“这段时间跟着你,她基本上除了练习就是睡觉。我想…好好见见她。”
“好吧,明日给你一天的时间,跟她告别。至于是让她对你念念不忘,还是让她轻易忘了你,也可以做个决断了。”燕翎拍了拍羲辞的肩膀,留下了他一个人。
羲辞站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就回到书斋,拿起竹喧刚传来的情报,然而看了许久那短短几行字却依旧如同看不完一般。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情报随意放在手边,从博物架上拿出一方青绿色的盒子,
盒子是石质的,通体光滑,四角处各有一云纹。盒盖上沿边缘有一阴刻方框,内镶一颗蓝宝,盒体四侧各雕凹体阳文文字。
他抚摸了一下饱经岁月沧桑的盒子,打开,里面装有一枚白玉镂雕山水圆形花囊。花囊可开合,本是放置鲜花或香料的地方空置着,整体已没有了香气。
拇指下意识地来回摩挲着白玉花囊,脸上尽是犹豫之色。
“没想到他们发现的这么早…不想…与你分开。”他喃喃低语,思绪飘到了两个多月前,那是洂清浅被救回的三日后。
==二个多月前==
竹喧将一个细小的竹筒递给羲辞,羲辞接过旋转,将里面的纸张顶了出来。
纸上写了几个苍劲的小字,
“非瞻,祯为之,且已发现完美容器,望置之死地而后生。”
羲辞闭眼,将纸张捏皱了。好一会儿,才将纸张点燃烧成了灰。
“不日应是会有上交清浅的消息了。”
竹喧与燕翎听了,均皱了眉头。
“比我们预计的早了两年。”燕翎说。
“是啊,只能把计划提早了。我会将上交日期延到祭神大典前一周,那时正好通道会开启一段时间,也方便离开。”
他顿了顿,“届时,竹喧避开耳目去将湖水中的那具容器捞起,放在东生殿内。”
“好,可是,在东生殿墒可以随时出现吧?万一…”竹喧担忧的提出了疑问,
“我这些日子已将与它的联系剥离了一些,放置的时候将那具容器设下可解开的隔离禁制,墒应该没有那么快发现,只需撑到我将容器送出殿门即可。”羲辞回答了一半,顿了顿,继续说到
“可让芷鸢先在殿外等着。之后你便带着清浅和芷鸢走吧……她俩就托付给你了……”
他郑重的看着竹喧,似是艰难却下定决心的说出了后半句话。
“去云景那边?”竹喧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是的,但去了云景那边后,你便不再适宜与我们联系了,也不可以使用传送阵,以免那些人通过中间的痕迹找到你们。”燕翎微微颔首以示意。
“羲辞大人是要遗弃神殿吗?”
“我与燕翎一定会离开,只不过更晚一些。令我担心的却是单向联系后如何再护她周全。以她的性格,无论对我抱有怎样的想法,即便是失望,也会来找我要个说法吧,那时那些人便会顺着蛛丝马迹找到她。”
“若只是让她不来找羲辞大人,其实可以由我来抹除她与你的记忆。”竹喧有点疑惑,不知为何羲辞要弄得这么复杂。
“清浅说你是情感上的傻奶狗真的很准啊。”燕翎摇了摇头。
“是我太懦弱了,我不想只有我一人记得所有与她的回忆,以前的死别折磨我太久,花了太多的时间才将那种执念放下。现在要与清浅生离,我没有勇气,再去经历一次。”羲辞垂下眼眸,舌根有些发苦。
“抱歉,羲辞大人,我没有考虑那么多。”
“我们之间可无话不谈,竹喧,你永远不必对我感到抱歉。”羲辞笑了笑,继续说道,“圣座这个位置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同我与云景所谋之事束缚太多,况且,裂缝变大的速度越来越快,在无法控制时,神殿也会被李代桃僵,舍弃只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