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叫胡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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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胡广生。

血迹斑驳的字。

残缺不缺的字。

“这不是一首歌吗？”

“这分明是一个名字？”

江河和元若相互看了一眼对方，视线碰撞那一瞬间，总觉得两人若是再投入一些感情，火花便都能溅出来了。

分别将目光收回，继续打量着那残缺不全，血迹斑驳的字。

是这个死者死前留下的吗？

虽然有一大部分已经断掉，但不难看出。

从梯子到他的那里，足足有十分钟步行路程，他是一路写到了那里，还都是用血写下的。

先不说他为什么重复写这一句话，单单是这韧劲便让人钦佩。

尤其是元若说他可能是一边爬一边写过去的时候，那就能加惊叹了。

因为血字处于非常低，大致在脚踝的位置。

也只有像元若所说的趴着才能写下。

显然不会有人为了写字，走一步，趴一步的。

江河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

一个腿上受了伤的男人，只能一路爬，一路写。

可是他为什么要写下这些呢？

事后的调查自然就交给了警方。

江河回到了工作室那里，顾绾的秘术来了一趟，她那边已经查到了这个叫胡广生的资料。

“竟然是公司第一个网大电影项目的导演？”

不仅如此，先一步看完资料，并自发调查了一些的刘天娇告诉江河：“咱们公司第二个网大电影项目的导演是他的同乡，更是他的好兄弟......”

这些信息都是刘天娇在翻阅导演老谢朋友圈的时候发现的，然而更加惊奇的是——

就在刘天娇看过之后不久，照片就给删除了。

“明显的做贼心虚？”

为什么早不删，晚不删，偏偏这个时候删除呢？

刘天娇更是‘大胆’推测：“说不定，胡广生这个导演就是导演老谢害的......”

“别胡说！”

江河嘴上虽然这样教训刘天娇，但心里面巴不得这事情是真的。

这样，也就给了他足够的理由换掉导演。

他实在想象不出，一个把烂片捧为呕心沥血的导演能拍出什么好片子。

那么为了这个目的，他还真的查查了。

当晚，下了班之后。

刘天娇先离开公司。

三楼里面那奇怪的味道再度出现。

江河当即变身成顾青的样子。

虽然顾青厉害，但顾青和顾绾长得一般无二，行动起来也是受阻。

这一次，他提前有了准备。衣柜当中找出了他早就买好的黑色衣服。衣服是顾青挑选的。

偏向于职业女性的着装。

这应该是胖雅红骨子里面最向往的打扮。

换好衣服之后的顾青，带上一顶黑色帽子，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午夜十二点，公司里面人已然很难再寻见。

顾青一路顺畅的到了地下停车库那里......

此刻躲在身体里面江河能感觉到顾青对眼前这个案子也十分感兴趣。即使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尸体发现的地点已经搭上了警戒线，因为尸体已经被搬走，所以并没有留守现场警察。

毕竟在这里，该有的痕迹、不该有的痕迹就那么多了。

然而顾青带领江河看的，却不是肉眼能瞧见的。

从下水井盖钻入，进入下水道的瞬间。

残念所创造的世界再度出现了。

依旧是那一条通体毛坯墙的走廊，一望无际的感脚。往前走出去十分钟，便有了向左的一个拐角。

只是这些，江河自身是瞧不见的。

只能听过顾青的双眼去看。

离开了肉身江河赫然发现自己依旧停留在下水道当中。

这算是怎么回事？

“活人和死人区别？也算是鬼魂跟灵魂的区别？”

顾青虽然和肉身在一起，但她本身是已经死了的。

江河虽然是灵魂出窍状，但他本身依旧还活着的。

灵魂世界磁场终于和活人世界有着众多区别。

死了的顾青当然自带某种进入这个世界钥匙，她能走进这残念世界。而江河他自然只能留在外面的世界......两人只得分开。

江河根据顾青那边传回的讯号，跟随着她脚步一步步超前。

就在十分钟路程结束后，那个走廊、那个门口出现时。

江河所看到的只有漆黑，而在顾青那边则依旧是一个残念世界。

不过地点不再是村头，而是在一个工厂片场当中。

依旧是在拍摄一段打斗戏。

上一次瞧见的那个导演不再是导演，像是武术指导一样。

在一旁指挥着镜头前的武术演员进行着各种高难度动作。

顾青再度混入了剧组工作人员当中。为了不引鬼注意，她趁服装助理不注意的时候，从那里抓来一件军绿色大衣披在身上，帽檐依旧死死盖在脸上，观察着四周情况。

这边，导演喊“卡”的声音将在场所有人注意吸引过去。包括顾青在内，她也靠近过去。

紧跟着便听到了那导演恶狠狠咒骂声。

他当着全剧组所有人的面，从祖宗十八代到将来妻儿都给顺带骂了一遍。

骂的人是一个年轻武术演员。

他全程低着头，忍受着，咬着牙，忍受着，握紧拳，忍受着。

武术指导冲过来，他拦在两人之前，不断向导演道歉，他不断鞠躬，不断认错，希望能给身后小演员争取到最后的机会。

“胡广生，我告诉你！”

导演指着武术指导骂道：“别以为就你一个人能打，有本事，去成家班，洪家班去啊！你之前不是甄家班的吗？怎么出来了？混不下去了吧？”

他开始不断揭短：“混不下去，混到这里，就应该好好对自己有一个认知。别动不动耍那些武人精神！这里是剧组，老子是导演，老子说了算！”

那个叫胡广生年轻人继续道歉：“是！是！你说了算！”

他或许不是一个谦卑的人，他眼中也有愤怒，但为了身后兄弟们，他不得不忍受着。

一个人扛在最前面，完事了之后，转身还要若无其事的对兄弟们安慰道：“小谢啊！你刚才那一招再好好琢磨琢磨，小胡，你过来给你谢哥搭一把手。咱争取一遍过，不给剧组其余人添麻烦！”

他张罗着，认证准备着下一场戏。

身后的人，则依旧没有太多善意：

“不就是一个破武行吗？牛什么牛？不知道现在电脑特效牛逼了，他们这些武行末路就快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