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很少用这样酸涩又深沉的眼神看她，她一时怔怔地，有些看不透。

垂眸微蹙眉头，贺倾城沉思。

想不出什么端倪，她随即抬眸，看他。

首辅的情绪已经收敛，面色平静，再也看不出任何的心绪。

“我要去当尼姑！出家！”凌瑶华还在这边闹着，声音越来越大，有要上房揭瓦的趋势。

贺倾城哪信凌瑶华，淡淡的开口“尼姑庵是没有肉吃的。”

怀里的人顿了顿，但依旧跪着不动。

“还去吗？灵山寺的香火不错，要不我给你安排？”首辅在一旁说风凉话似的，一字一顿的说。

闻言，凌瑶华怔愣住了，抬头看贺倾城，眼里蓄满眼泪，摇摇头：“我不去了！”

首辅眸色沉沉：“这么快就后悔了？”

凌瑶华转头瞪视首辅一眼，随即梨花带雨的冲进贺倾城的怀里：“嫂嫂，我委屈！”

贺倾城心里叹息，一面安抚着凌瑶华。

唉，本来这个“扑倒首辅计划”已经是寸步难行了，现在她护着凌瑶华，首辅对她的印象一定又差了几分，计划越发步步为难了。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这般惯着她，难道不知道慈母多败儿？”首辅果然把矛头指向她，声音低沉沙哑。

她抬眸，看首辅：“她还小，半大的孩子而已，又是一个女孩子，要好好养着。”

在皇宫的时候，虽然宫里的妃嫔是不爱生下公主的，但一旦生下，必定是锦衣玉食，朱雀罗裙，好生养育着。不是为了让她们以后凭借出色的气质和身段去讨好一任丈夫，而是女儿当娇养富养。

首辅看她，眼里有眸光微动：“看来，你很适合当一位母亲。”

贺倾城捏捏额角：“……”

这都哪跟哪啊？

凌瑶华哭够了，蹲得腿麻，站起来的时候身姿颤抖：“喂，我刚才是在哭啊，你们怎么就当着我的面谈起孩子的事情了？”

首辅的扫了扫凌瑶华，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妹妹，像是在看冤家：“你回去收拾，明日跟着你嫂嫂进宫学习。”

“不用你管。”凌瑶华扭过头，很固执。

虽然很想听听墙角，但她哥的命令，她是不敢不从的，只好怏怏的往外走，一只脚踏出门外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贺倾城，走了。

冬季的书房，偶有穿堂风拂过，带来一阵清幽的熏香。

“走吧！”首辅靠近她，作势要抱起她。

贺倾城愣了愣，眼睛睁圆：“去哪？”

“自然是去看医生，不然你以为——”首辅挑挑眉：“是去生孩子吗？”

贺倾城：“……哦”

她就不该问这个蠢问题。

贺倾城自行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准备离开，脚还没有踩在地上，首辅长臂一捞，把她稳稳的揽进自己的怀里。

“再走，脚都要断了。”

他清浅的呼吸和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贺倾城正好不想走路，索性就蜷缩在他怀里，闭上眼，安然的享受这一方宁静。

不过，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打破了这番安宁。